第 7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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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渐停,天却更冷了些。一只身量纤长,通体黑色的猫儿悄无声息地紧贴着宫墙,顺着拐角躲入就近的拱门,探出半只脑袋。
漆黑的夜色中,黑猫的双眸自带幽光,像是来自地狱的罗刹。
如梦如幻,摄人心魂。
直到禁军迈着整齐的步伐目不斜视地走过,它才灵巧地再次出现,在前方不远处敏捷地一个转身,须臾间蹿上大树,翻身消失。
是夜,永坤宫。
苏贵妃略显慵懒地靠在躺椅上。
已是寅时,她却并没有睡,而是就着烛光在看一本佛经。
身边的宫女几次张嘴想要开口又闭上。
苏贵妃抬手翻过一页,又接连随意翻过两三页,似是察觉到她的欲言又止,狭长而漂亮的双眼抬起,微笑了一下:“怎么,是不是觉得本宫心不诚?”
宫女青萝抿了下唇,到底没忍住劝:“奴婢觉得,娘娘若要看经书,还是坐起来得好。”
苏贵妃闻言嗤笑一声,干脆地将佛经扔到了身旁的案几上。
“本宫向来不信神佛,闲来无事拿着看看还有这诸多规矩,既如此便不看了。”
她说着轻笑道:“景妃倒是向来心诚,听说日日在佛堂跪着,可也没见圣上多看她一眼。若拜佛求神真有用,先皇后哪会落得那般下场,这天下岂非更是谁最虔诚谁能得?”
她态度不屑,青萝却听得心中直突突。
一边赶紧将经书拿起抹平,一边急道:“啊呀!娘娘您快别说了,方才躺着看经就已是罪过,怎能还再说这些?”
她说罢双手合十,紧闭双眼面朝八方念念有词,只求各路菩萨大慈大悲,不要跟她家主子计较。
苏贵妃无言地看着她一通折腾,直等青萝睁开眼,她才摆了摆手。
“罢了,以后这经书也不必拿到本宫这里来了,省得你每每心惊胆战,闹得本宫也不得安宁。”
青萝若逢大赦,忙回身去将经书放好。
就见苏贵妃已神色漠然地站起身,缓步踱至窗边:“你可知道当初本宫为何赐你青萝之名?”
她眼神有些涣散,似是看向远处,似是空无一物。
话仿佛是对着青萝说的,又仿佛只是自言自语。
清冷而悦耳的声音如梦似幻——
“因青萝生在石崖山间,攀附松柏墙壁,看似卑微低廉,却有极强的生命力,无论风吹日晒,皆可蓬勃生长。”
这注定是个难眠的夜晚,无数双眼紧紧盯着风暴中心的启元殿。
苏府自然也不例外。
苏老太爷官至宰辅,早年已经致仕。
不过这并不影响苏家在大梁的地位。
如今朝中所称苏大人,正是苏家长子苏令桓,年仅四十便入阁拜相,正是肱骨之臣,国之栋梁。
此刻这位权臣正面带忧色坐在圈椅上,看着门外的天色。
另一边,苏家幼子苏令河则掩不住心底的焦虑:“寅时了,还是没有消息……”
屋内上首,苏老太爷双眼微闭,若不是还能见其腰杆挺直,瞧着倒像是睡着了。
苏令桓微皱了下眉,看向自己的幼弟:“慌什么?”
此话不说还罢,一说反倒让苏令河忍不住站起身来。
“我怎能不慌?现而今齐王虽事发,却不知太子此番究竟能否洗脱罪名,偏贵妃长姐还被禁足在永坤宫内,仓促之间,谁又能猜到圣上的想法!万一……”
他止住话头,又转而道:“再说圣上昨日还因礼郡王斥责了太子,兄弟阋墙此等大事,长姐一个人在宫里,还不知会着急成什么样呢!”
苏令桓将手中的茶盏轻放至桌面,拧眉道:“什么兄弟阋墙?休得胡说八道!”
眼看苏令河还在乱转,苏令桓的语气也越发严厉起来。
“你这是什么样子?苏家百年至今,什么事没经过。如今不过是圣上在教导子嗣,也值得你这般大呼小叫,失了分寸。”
他指着对面:“若还想跟着等消息,便好好坐下,否则趁早回屋。”
苏令河没头苍蝇似的又转了两圈,一屁股坐了回去。
口中却忍不住道:“我担心长姐不成吗?你们若不是担心长姐,何至于半夜不睡,熬到天明?”
话音落下,一直稳如泰山的苏老太爷,终于纡尊降贵开了口。
“你长姐心性坚定,持重谨慎,比之你大哥也不遑多让,并无需你我忧心。”
“倒是太子——”老太爷缓缓睁开眼。
那双眼看似浑浊,却在此刻闪过精光。
他轻叹道:“皇子们可都大了啊!”
的确,皇子们都大了。
尤其是自萧珩起往前,一众皇子都已成年建府。
太子之位不稳,他们之中的每个人就都有了唾手可得的机遇。
苏老太爷如此想,梁帝自然也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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