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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痕迹吹得七零八落,外面的风景像快速翻动的图册。他们已经远离了七百弄。
傍晚六点到桂市,天还光朗,高楼街巷皆都亮起了灯。
这里的地面是干燥的,人穿着打扮也不同。
雁洄在附近找了个商场,到女装店铺挑了套看似合群的夏装,换上后店员推荐了更搭的凉鞋,她直接买单,穿着就走了。
她也给阿乌买了一套衬衫长裤,配之前的布鞋也不难看,整套搭起来人显得休闲挺拔。
正是饭点,雁洄挑了一家人少的饭店,随手点了五个看起来好看的菜。
阿乌不用进食,纯属陪同,雁洄只紧着一个菜吃,吃完就停筷。
一顿饭结账四百多,等待找零时,雁洄在饭店的玻璃门上看到自己的身影:一字领条纹修身上衣,紧紧包裹臀部的牛仔短裙,这旧背包将她无修饰的五官衬得与时装更格格不入。
她把背包扔给阿乌,自己拎走打包的食物,还买了一堆高级礼盒。
坐五路公交,到雁山中学站下车。
雁洄环观四面,找到一个电话亭,按照信上留的号码拨去。她报了自己的位置,对方说五分钟后到。
来的是一个女人,喊雁洄妹妹,自我介绍叫望可。
“我爸爸如今身体不大好了,无法出远门,人老了老了总回望过去,他常想念大伯,也说起你这个侄女,所以才让你跑这一趟……”
“对了,这位是?”夜晚看不清楚,望可原以为雁洄是自己来的。
雁洄回道: “他叫阿乌,我的……交往对象。”
望可跟阿乌打招呼,阿乌愣半天才点点头。
望可家在中学家属楼,她带雁洄两人走后门,和保安说家里来了客人。
一楼第二户就是,开门就能看见饭桌,桌上还有来不及收的碗筷。
饭桌后面是沙发茶几,一位戴着眼镜的老人在低头看报。
室内灯光昏暗,望可开了更亮的灯。
“别开大灯,浪费……”老人带点斥责的声音,在看到望可身后的人时,顿了顿。
他推了推眼镜,迟疑地说:“是小雁洄?”
“是的,望峻叔。”
望可引雁洄和阿乌在椅子坐下,雁洄把买来的礼品一通塞给她。
望可忙说:“破费了,你看你这么客气,我这边着急忙慌的什么也没准备,我这就……”
雁洄制止了要去做饭的望可,说他们都吃过了,不用忙了。
如此,望可便洗了些水果端到茶几,坐到父亲身边。
开了亮灯后,雁洄才发现望峻的脸色不正常,和阿巴以前生病时一样,面色蜡黄,人瘦而疲困。
“我的肝病恶化了,虽然医生说好好休养,再活个十年不成问题,但天命几何,也不是我等人能改变的。”望峻缓了会气息,再继续说,“所以想趁人还精神,想看看你。”
“真好。”雁洄说。
这个真好有几层意思?望可疑惑,阿乌也听不懂。
雁洄低了声,说:“我阿巴也有肝病,从发现到死去只活了八年。”
望峻砸吧嘴,手颤抖,欲言又止。
之后也就是一些模棱两可的话,过去不想提,以后不相干。
其实无甚可说的,毕竟在记忆里,雁洄只见过望峻一次。
没几分钟,雁洄托词在附近旅舍开了房间,明天再来。
送走雁洄,望可觉得做梦一般,跟父亲说这个妹妹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强打起精神坐了会,望峻很累了,气息时急时慢,“小可,当年我和你大伯先后查出遗传性肝病,辗转几年终于被我找到了更好的医生,大哥却为了救雁洄而死。我满腔悔恨,恨自己,恨来不及,那样的怒气就发泄在她身上。所以她语言再唐突,你也记住,待我去了,你们就是这世上彼此的亲人。”
望可答应。
阿乌背着旧背包,雁洄不忘拎走打包盒,两人踱步在陌生的步道。
接下来去哪?最近的住处在哪来着?
雁洄一贯冷静,现在却像丢了思绪,漫无目的地吹夜风。
家属楼的围墙贴了好多宣传图,阿乌走到一张十二地支八卦图前,手指着其中一个字。
“这个字认识吗?”
子丑寅卯……“戊。”
“嗯,戊。”
雁洄似乎懂了,“阿戊?”
阿戊轻轻一笑,显而易见的欣喜。
所以是阿戊啊,“那我要说对不起吗?”
“可以。”
“是你没告诉我。”
阿戊反驳:“是你没问。”
“很多事,问了也不定能得到答案。”
他还是如此的说辞:“你问,我就说。”
雁洄笑了笑,感受到一种称之为在意的东西。那么微小,那么谨慎,那么难得。
围墙没装柱灯,最近的路灯被绿化树遮挡了,保安瞧了好几眼这边,奇怪乌漆抹黑的,不知道那两人在乐呵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