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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得清工作主次,只得跟顾建浩同去九顿。

    到渔具铺,雁洄才起不久,扒着一碗白粥来开门。

    高访看到粥面是几块酸芥菜,无声摇头。

    “什么事?”

    “报丧,钓尸。”

    “哦。”酸芥菜清爽,雁洄嚼得清脆,咯吱咯吱。

    正常情况下,这样的说词,冲突的咯吱咯吱声。

    两天未进粒米,李昶遗忘的食欲在胸口翻搅,令他厌恶。

    李昶就站在高访后面两步远,不出声音。雁洄脚踏出半步,冷不丁撞到他的视线。

    李昶在观察她。

    雁洄捧着剩底的一碗粥,直落落迎着李昶的视线,问:“你真信死物能正口?”

    李昶张口又闭口,沉默许久,他就一句话。

    “我没有办法了。”

    雁洄又咬了口酸芥菜,闲说道:“你们城市高楼厦宇,应该瞧不上这山里无闻訞诡。我们地苏信奉人有魂灵,归来去,归来去,放魂归去。魂愿归,尸方现……”

    高访听出故弄玄虚的味道,眉角直跳。

    “你信吗?人有魂灵,就如尸有死前的意识。”

    “我不懂这些!我只知道……”李昶赤红着眼,忍声道,“活着要人,死了见尸。”

    雁洄闲散地用完早饭,站直理了理衣裳,语气无常地说:“那便跪着请。”

    李昶没有任何犹豫,跪下来,双掌紧按在膝盖。

    这重重一跪,有了半成虔心的样子。

    雁洄说:“钓尸要价三千,一千为订金,成败不退。明日下午四点钓尸,尸现结尾款。最后,不保全尸。”

    李昶点头。

    高访随即拉李昶起身,看他面色死灰,就让他到外面呼吸下新鲜空气,休息会再一起走。

    收定金,则意味钓尸或许失败。高访跟着雁洄进后院,问她是什么打算。

    雁洄顺手把碗洗了,问:“你觉得他信我吗?”

    “管他信不信?能钓上来就行。”

    雁洄哼一声,没解释。

    高访又说:“这几日没大雨,地下河水量平稳,尸体可能落定了,为什么还要等到明天?”

    延迟钓尸时间的原因,高访只猜到其一,真正目的是让白鳝饿入疯狂,才能保证正口率。

    “我的鱼儿很珍贵。”雁洄这样说。

    高访转而又指搭在水池边的矮棚,“你挣那么多钱,连个像样的厨房都没有,露天搭一灶,就这样过一日三餐?”

    “是。”

    高访二度无语。

    雁洄拖来一捆柴,高访伸手帮忙,问要哪儿放。

    雁洄手一指,意思放灶旁就行。

    柴是小腿粗的松木,得劈开才好烧。高访看眼渔具铺外,心里想没时间了,下午再来把柴劈了。

    “阿乌!”雁洄突然喊了一声。

    就见一面皮如白纸的男人,从屋门走出来。

    高访惊得瞪大了眼。

    他一出现,狸花猫调头就跑,他随即低腰抓住猫,摁在臂弯里,走到雁洄面前。

    “有什么事?”

    “劈柴。”

    他把猫放一旁,听话地拿起斧头,抡高。

    斧头高过雁洄头顶,从高访这边看,往下挥的角度,像要砍进雁洄后脑。

    “雁洄!”高访下意识连退几步。

    “怎么?”雁洄半转身。

    斧头稳稳将松木一分为二。

    “雁洄……”高访发现自己声音有点颤,“你真疯了!”

    雁洄笑起来,声音百般无谓,“也许吧。”

    高访摸不透这个‘也许‘。比起他之前的猜想,此刻的雁洄更令他觉得匪夷所思。

    高访走了,心里发怵,同时也有抹不去的失落。

    即使认识三年,其实无法否认。

    次日下午四点钓尸。

    是晴天,但天空时有云过,布下阴影。

    钓尸现场需要安静,除开必须人员,不便他人围观。

    国外专家一部分已回国,史蒂夫和一名同伴留下,协助搜寻遗体工作。

    高访、李昶六人都在,还有顾建浩和庞记者。

    因为工作结束,翻译早就接了其他的工作,现在只能由顾建浩跟随翻译。顾建浩都来了,庞记者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一个盖黑布的鱼箱,一根绑着线轴的竹钓竿,工具简单甚至简陋。

    潜水队的人小声耳语:“怎么用的钓竿?真的就如字面上的‘钓尸‘一样?那要怎么定位怎么钓?”

    实际如何操作,他们想都没法想象。

    黎俪碰了碰李昶手臂,低声问:“真的能钓起来吗?”

    李昶看了她一眼,摇摇头。

    谁都不知道,只能等。

    庞记者拍下一张雁洄单手伸进鱼箱的照片,拍完后他凑近想从鱼箱缝隙去看里面的东西。

    很快,雁洄抽手,并拉出一条线,与鱼竿的钓线接合。

    好可惜,庞记者没看到,干脆一直举着相机,为下一幅画面等待。

    雁洄找好方位,将鱼竿插在岩缝,抱起鱼箱。

    钓尸的核心要出现了。

    庞记者屏息紧盯相机孔。

    顾建浩也在审度雁洄。

    斯蒂文两人则是好奇居多:红色的饵料,鱼箱里倒出来的长条生物,线轴的迅速旋转,年轻且冷静的女孩。

    这不就是钓鱼的流程吗?鱼饵换了而已。

    高访细心察觉出不同,这次雁洄带的线轴较以往厚,从白鳝开始下潜,她的左手一直握在钓线上。

    细线划破虎口,泛出血色,她丝毫无恙。

    放线中途,雁洄左手食指忽勾线绕了一圈,白鳝的拉力立时将手指绞失血。她手臂往后提了一拃,待感受到白鳝变换下潜方位,再度松线。

    随着线轴戛然而止,众人一气同出。

    而雁洄似乎忘了精准的五秒,左手缓缓放下。

    线轴再缓慢地转了半圈,雁洄迟迟不收竿。

    “雁洄?”高访轻唤她。

    雁洄低眼看水面,着手收竿。

    钓竿打得直,力度不对,高访走近问雁洄,“是不是……”

    雁洄说:“失败了。”

    在旁侧捕捉镜头的庞记者听到了,喃喃道:“这就失败了?”

    声势大,却无疾而终,任谁不失望。

    李昶先冲过来,不由分说地抢走雁洄的钓竿,三个男同伴齐力拉钓线,拉上来一条瘫直的大鳝鱼。

    白鳝在岩石上拖拽,皮开肉翻,雁洄解下鱼钩,从白鳝喉腹挖出一块黑色。

    是潜水服布料,上面沾有些粉白的碎肉。

    黎俪看到了,提醒李昶,“这鱼找到了小旻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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