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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高访登门,带来了久违的瓦坛。雁洄安顿之际,不忘问:“可有去处?”
“有。”
这不像高访平常行事,雁洄疑惑地看他。
高访解释:“是定居在外的客,出了意外,要回家,只能是火化了。”
雁洄心里犹豫。
高访又说:“你不是需要吗?恰好又有,讲那原则干嘛。”
没想多久,雁洄决定留下了。
收了钱,高访赶去九顿。
地质队拟定的水利项目计划,建泵站、修水渠渡槽,九顿是第一站。
九顿的落水洞在槽谷的平坦地段,丰水期天窗溢流成湖,形态蔓延,并汇入地表江河。
南北两片水域中间是一石岛,有草有树夹缝生存,乡书记拿柴刀劈出片位置,供桌支上祭祀,祈愿工程风调雨顺。
高访此次是陪同性质,这些外国专家对中国民俗十分感兴趣,明日就要返程,要把能见识的都见识了。
生猪头、果品摆好,蜡烛点燃,请来的道公唱跳有词。
仪式最后是上香,由万成矿业的主事上头香,再到乡长,和地质队的队长。
三方人衣着笔挺,面目肃穆。
前方是巍巍峰丛,碧绿河水漫上的谷地草坪,有乡民勾了满捧的海菜花,笑沉了腰。
突兀感,割裂感,群青侵占的迫压感,矛盾不一地挤进画面。
“咔嚓咔嚓”,随行的报社记者按下快门。放下相机,记者用视线找寻一个身影。
穿着瑶服的女生,满怀的花簇,细枝黄蕊的小白花后,露出一双审判的眼睛。
记者指着,问高访,“那是谁?好……”
高访看过去,招手喊道:“小雁同志!小雁同志!”
所有人的目光被吸引过去。
雁洄慢条斯理地整理好海菜花,背起竹篓,走到对面。
地质队队长亲切地唤她“小雁姑娘”。
雁洄喊“张叔”,并赠予了张仝一把海菜花。
海菜花稚嫩可口,只有在水质好的地方才有生长,张仝在县城的水文地质单位工作多年,早已吃惯这种美味。他说谢谢,让徒弟俞跃装好。
今天勾了很多海菜花,雁洄照着喜好送给高访、支书,外国人语言不通,就略过。
还有眼前万成矿业的继承者——顾建浩。
雁洄放下编艺拙劣的竹篓,双手在衣摆上蹭几蹭,伸出干净的手,“你好。”
“你好,”顾建浩半握雁洄冰凉的手,微笑着说,“你是那渔具铺的小店主吧。”
“是的,我姓雁,叫雁洄。”
“我叫顾建浩。”
就连万成矿业的经理也认识她,记者将后半句“好奇怪的女子”,咽下去。
乡长年近六十,儿孙满堂,满脸的和善,“你就是雁洄啊,我认识你的阿巴,也见过你小时候,可能你不记得了。”
雁洄淡笑,“不好意思,我没有印象了。”
乡长面色僵了僵,大度地说没事,转而跟顾建浩介绍起地苏的风景,“我们地苏奇峰险峻,地下河百转千回,这柔嫩的海菜花最是美丽挑剔,非九顿的水质不可。您看,这水面的星星点点,映衬巍峨苍山,柔与刚,相得溢彩。”
“九顿的海菜花,漂亮吗?”
乡长忽然回头大家一句,眼睛却看着雁洄。
雁洄回以笑,心头寒意上涌。
“漂亮!”高访举起海菜花,抢话道,“当然漂亮啰!”
新鲜的海菜花水分饱满,甩了乡长和顾建浩满脸。
报社记者忙递上纸巾。
祭祀完成,小插曲落幕,正当大家各自散去,架珠传来一个消息。
一行人匆匆上车赶往。
三辆车中只有地质队的皮卡还能塞人,张仝邀请雁洄上车,车厢内坐不下,就陪她坐露天车斗。
师傅都坐外面了,俞跃也只能出来一起。
六月天的早晨,风是温暖的,
空气清新,张仝身心舒放,主动与雁洄聊天。
“你觉得在九顿天窗进行水流开发,可行吗?”
“你们不是已经决定了吗?”
“决定归决定,我就想听听你的想法。”
道路颠簸,雁洄双手扶住竹篓,说:“地苏地下河起源于七百弄,巴独虽在第一分支,但内部裂隙出数个进水泄水口,水流下切速度快,水量剧变不稳;第二分支是架珠,其三是九顿。架珠地面有四个天窗,入水条件较好的有二:第一天窗四面开阔,窗口东西向达百米,深约五十,纵观枯水、平水、丰水期,水位缓变,可利于旱季补给。第二天窗为竖井式,东侧向斜,南北面岩基较缓,下部六十米处分向溶蚀,各自连通地下河,更有流量保证。所以,为什么要选九顿?”
这一番阐述、反问,把张仝给震住了。
俞跃也愕然。
这番话一语见地,寥寥数句,就描补出了地质队论证半月的症结。
为什么选九顿?九顿虽处上游,但据以往深潜数据,洞底延伸达200米以下,洞腔不见狭小,深度难以预测,暗涌更是复杂,地下水开发形式还需逐一落实。不过溢流型天窗,丰水期可以使地下河流向发生改变,致使互不相干的支流之间产生水力联系,极大地保证了蓄水量。
在现有的可供选项来看,利弊参半吧。
张仝反应过来,给出回答:出于生态环境保护,架珠天窗动不得。
也许理由太简单,雁洄笑了,说:“我是个俗人,不懂那些。吃饱穿暖,只管自己快乐就行。”
张仝说不是的,却也没有将话题继续。
车子摇摇晃晃,令人生困意,雁洄趴在竹篓边,闭目养神。
张仝不再扰她,离远了坐,去考核新徒弟。
“ 听了这番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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