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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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秋八月,桂子飘香。

    乡试放榜翌日,扬州布政司衙门开设鹿鸣宴,宴请考官、学政各官和榜上有名的新晋举子们。

    李毓秀早早整理仪表,一丝不苟前去赴宴,按照惯常,宴席上主考官格外关注解元,会主动问询,考校一二,并令解元先赋诗答宴,再命亚元、经魁依次作诗。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奏鼓乐,歌鹿鸣,舞魁星。

    巡抚主持开宴,待众位考官、举人依次落座,宴会有序进行,但在场之人,尤其是考生,都被鹿鸣宴上的一位老者吸引住心神,心情激荡。

    何其有幸,竟然在此见到了松鹤先生!

    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可本朝仕林若要找出一位泰斗,德高望重,众望所归。大家脑子里首先想起的,便是松鹤先生了。

    松鹤先生年少以辞赋成名,一篇《集贤赋》出,京城洛阳纸贵,皆晓得先生诗赋一绝,此后,金銮殿殿试,洋洋洒洒一篇《集羽论》,众人才知先生不仅擅长诗赋,也擅长策论,其言鞭辟入里,发人深省。

    四十年来,松鹤先生文可名天下,为政之举可济万民。官途顺畅,一路至帝王之师,简在帝心。权柄在手时又舍得放手,挂印辞官,归隐乡野,淡泊自然。

    无数人敬佩松鹤先生,见之一面,也就死而无憾了。

    没想到传言是真的,松鹤先生隐居扬州,还亲身赴鹿鸣宴。

    虽说在场谨遵礼仪,不至于满座沸腾,那也都把除外松鹤先生的其他东西抛诸脑后了。

    松鹤先生已过花甲之年,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清瘦干练,唇上一抹胡须,安静在座中,淡然谦逊。

    先生态度极好,见自己被认出,仍然态度慈和平稳,宽慰慈祥如一般老者,道:“淮扬文风兴盛,多有识之士,恰逢鹿鸣之宴,老朽于是来见识见识如今的年轻人。朝廷正待尔等效力,诸君共勉之。”

    松鹤先生平易近人,但明眼人都看得出,先生已经达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一举一动,气度非凡。

    李毓秀列座下方,是在场为先生折服的其中之一,他拜读过松鹤先生文集,读之手不释卷。

    巡抚大人稳得住,等先生话落,便把注意转回宴席本身,巡抚捻须道:“今岁解元是哪位?”

    中举后改换门庭并非一句空话,芳娘、晚秋一并下人这几日都深刻感受到了其中的深意。

    中举前后,天差地别。

    这几日,清水巷上门送礼之人络绎不绝。

    小孩子穿的衣裳,描花绣彩,精致可爱;一枚独山玉印、一盒元宝……

    送来的礼五花八门,还有送美婢的。

    姜瑕扒拉整理礼单,该收的收,该退的退。

    若两家有旧交,东西送得不太离谱,都收了。闻风上来或攀附、或结交的,若礼节太重了,尽数退回去。比如李姓富商送来的一叠银票。还有那什么送来端茶倒水伺候的婢女,看也不看也推辞了。

    拿捏好分寸,姜瑕尽可能避免累着自己,忙出了什么差池,岂非本末倒置?

    她娘、嫂子虽然来帮衬,也只是和姜瑕一道,陪着她添手做些小事,该主人家出面时,还是得姜瑕在场,应对往来。

    夫君中举,是李家的事,夫君虽不介意,但确实没有妻子娘家人来帮衬的说法,又不是上门女婿?

    而婆母还在呢,哪怕她不愿在前厅露面,只在李家隔房的宗亲前来时,老太太才出面见一见人。

    好在,需要姜瑕见面的客人不多。

    挑破新橙,橙子略微带一点点酸味的香气蔓延开来,清香扑鼻,沁人心脾。

    姜瑕在厢房躲懒,素手剥下橙子的白瓤,用了三五瓣便收手了,犹有不舍。

    可肚子里还有一个,芳娘不允她多吃。

    一看门外冲进来的小人,她眼睛一亮,招手说:“旎旎快来吃橙子。”

    旎旎在家从来都是跑的,急冲冲倒腾两条腿,裙摆倒腾出一朵飞扬的花,被抱上炕才消停,嘴里嚼巴橘子,快速而非粗鲁,她掏出一本册子,放到桌上对姜瑕说:“阿娘教我读书吧。”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出来了?旎旎吵着念书?

    姜瑕略感诧异,那是李毓秀专门给女儿编的蒙学书籍,引导她向学。

    可结果难以言说。

    李毓秀给旎旎讲典故,编成妙趣横生的小故事说给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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