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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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二月中,乍暖还寒。一连两日,姜云静都窝在软炕上围炉查账。这三年在江城,她别的本事没长进多少,但于查账一项上已是得心应手。
姜修白素来瞧不上商贾之事,认为舍本逐末,在教习子女上也依循此道,只许她专注女红刺绣、琴棋书画,不涉经营庶务,以免沾染铜臭之气。
可若无铜臭,如今这姜府哪来这般优渥日子可过?看看姜云姝便知,一个五品官的女儿,平日里吃穿用度竟快赶上个侯府小姐了。
当年娘亲骤然离世,虽则死前将她当年的嫁妆全都留给了姜云静,可依据大梁的律法,只要她尚未出嫁,这些都需由家中主母代管。
如今,陈氏把着府中所有钱财,明里暗里不知昧去多少。若非娘亲私底下藏了些铺子田产,恐怕现下她还要在她手底下讨生活。
此番回来,姜云静便是打定主意要让陈氏将吞进肚里的沈家银钱全都吐出来。
正思量间,青棠走进里间,将一碗糖蒸酥酪轻轻放在了案几上。
“小姐,歇歇吧,都看了大半日了。”
姜云静揉了揉微微发酸的脖子,将手中账册放到一旁。
青棠往几案上瞥一眼,促狭笑道:“小姐这是要做账房先生?整日里也不做别的,净捧着堆账册了。”
姜云静用了两口酥酪,轻抬眼皮:“账清方能目明,我这是防着有人把我当睁眼瞎呢。”
“小姐是说陈氏?可现下那些东西不都把在她手上吗,小姐哪能查到她的账?”
姜云静轻笑一声,“我这些天整理了一下娘亲留下来的旧物,草蛇灰线的,总能找到些疏漏。”
青棠露出个似懂非懂的表情,讷讷一点头。
见小姐把头一偏,目光重新落到了一旁的册子上,眉头微簇,又是个专注凝神的模样了,便不打扰默默立到了一边。
只是心中暗想,经过了这几年的种种,小姐的性子同从前还真的大不一样了,如今私下里是越发的沉静,偶尔甚至透出股让人揣测不透的深沉。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外间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老爷传大姑娘去前厅一趟。”
一位十五六岁的小厮站在廊下,青棠认出这是平日里在老爷跟前服侍的柴胡。
“老爷可说是何事?”
“这个小的也不清楚,老爷只说让姑娘立时就去,勿要耽搁。”
青棠道了谢后,面带狐疑地转身回房禀报了。
“听那小厮的口气……不像是什么好事,倒像是要训话似的。姑娘觉得是何事?”
姜云静不答,只起身把手中账册轻轻一扔,抽出埋在下面的另一本,卷在怀中:“那便去听听我这位好爹爹又要治我何罪吧。”
前厅,姜修白坐在上首的黄花梨圈椅上,显见的面色不虞,下面低首垂目坐着的则是陈氏。
今日她穿了一件青绿色柿蒂纹杭绸褙子,脑后松松挽了个垂螺髻,发间只有一枚素色梅花簪。她样貌不似沈知玉那般明艳动人,而是小家碧玉的清秀,眉目间常带着股楚楚哀哀的风致,最引男人怜惜。
此时她脸上三分可怜、四分隐忍,眼中还隐隐带泪,却在将要落下时又被绢帕掩去。
“她真是这般说的?”
姜修白望着立在厅中的周嬷嬷,语气已隐隐带怒。
“千真万确,老奴怎敢对老爷撒谎?大姑娘说夫人只是小娘,不配做这府中的正头夫人,便是连继母也不肯叫一声,只叫陈姨娘。”
“嬷嬷你休得胡言!”陈氏轻斥出声,顿了顿才又道:“大姑娘……大姑娘何曾说过这些?”
“夫人你心善,什么苦的累的都能往肚子里咽,可老奴瞧着心里难受啊!”周嬷嬷抚着胸口,一脸不忿,“大姑娘便是瞧准了您性子柔,这才欺负到头上了!”
陈氏没有说话,只又用绢帕擦了擦眼角,喉间隐隐传来低低的哽咽声。
周嬷嬷见状又朝姜修白的方向走了几步,“老爷,此事您一定要给夫人主持公道啊。大姑娘这般轻贱夫人,别的不说,二小姐和公子日后在府中又该如何自处?更别说被外人知道了,那日后恐怕连婚事都要受到连累!”
此话戳到了姜修白的痛处,脸色越发难看,一拍桌案:“那个竖子呢?怎么还不过来?!”
话音刚落,姜云静便出现在了正厅的门前。
方才在廊下她便已将里面的话听了个七七八八,自知发生了什么事,面色平淡地缓步走到堂中,福了福身。
不过还没等她开口,姜修白就铁青着脸扔出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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