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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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首都机场,旅游的旺季和开学结合在一起,使人流量达到高峰。每个行李转盘都忙得像是要摩擦出火花,被一群嗷嗷待哺的准大学生们包围着,身处其中的余清音也不例外。
她站在人堆外看哪个箱子都像是自己的,等凑近才发现不是,不由得狐疑地喃喃自语:“是不是已经过去我们没看到?”
范燕玲站在女儿边上踮着脚尖:“肯定没有。”
话虽这么说,她还得拉个支持者问:“建江,你看到了吗?”
余建江倒是实诚:“我都不知道咱家箱子长啥样。”
当爹的门槛果然低,余清音都不知道说他点什么好,余光瞅着个熟悉的东西靠近,手一伸把东西拎下来:“第一个。”
她妈把托运的份额用个精光,恨不得连肥皂都从家里扒拉两块,好像是送她来参加什么丛林探险的。
余建江别的不行,出力气倒是把不含糊。
他双手都是满的,肩上还背着个斜条纹的大挎包,活脱脱进城务工的样子。
这穿的可是新衣服,得给女儿长面子才行。
范燕玲在后头拽丈夫一下:“你别风风火火的。”
余建江要不是下盘稳,非得跌一跤才行。
他没好气:“说话就说话,你扒拉我做什么。”
夫妻俩差点拌起嘴来,得亏还知道这是哪儿,脸色不好的各自别开脸。
余清音提前感知到接下来两天的窒息感,深吸口气:“走吧,打车去。”
她打头,一家三口朝外走,排在等计程车队伍的最后。
范燕玲年轻的时候也在外地打拼过,但这十来年几乎都生活在小县城。
她现在举目四望都是人,又在陌生的环境,难免有些慌张,攥着女儿的手:“你值钱的东西看好,千万别丢。”
余清音的身家财产还真不少,下意识护着随身的小包应:“知道了。”
她做事,范燕玲向来放心,但不免有几句话要唠叨。
直到车慢慢往市区开,她才被窗外的人事物吸引。
坐在副驾驶的余建江没看别的地方,跟热情的司机搭着话。
他半点不带遮掩的夸耀女儿考上B大这件事,言语之中别提多得意。
就这个暑假,整个村连条狗估计都知道这件事。
余清音听得已经麻木,对这两个字自动免疫,微微仰着头放空。
三个人各做各的,到B大门口才团结一致。
余建江把所有行李从后备箱卸下来,再拍拍身上的灰问:“这样干净吗?”
范燕玲帮丈夫整理领子,犹觉得不满意:“你看你这头发剪的。”
跟刚从监狱里放出来一样。
余建江是难得想收拾一次,差点把自己掉沟里。
可他坚决不承认,反驳说:“我看挺好的。”
好什么好,范燕玲到底没再说打击人的话,只是跟女儿使个眼色。
余清音轻轻地笑一下,拖着箱子之一说:“先找找在哪注册。”
她眯着眼想找指示牌,校门口处有个学长迎上来问:“新生吗?哪个院的?”
余清音不知道他几点就站在这儿,但看得出脸上写着疲惫不堪四个字,心想这么大太阳真是怪不容易,说:“法学。”
学长手一指:“你们院在左边第三个棚子那里,走过去就能看到。”
余清音顺着望过去确认所在,收回目光:“谢谢学长。”
学长顾不上说“不客气”,已经去接待下一位。
他的背影透着不拖泥带水四个字,态度比流水线还统一。
余清音像是在输送带上,来到下一个环节。
属于法学院的篷子有两个,里面零零散散有好些人,轻易可以辨别处新生和老生的区别。
其中一个学姐看到来新人,问:“学妹是法学院的吗?”
余清音点点头,掏出录取通知书佐证。
大概是今天跑错地方的人很多,学姐扫一眼才接着说:“那我带你们去报道。”
余清音再次后悔带的行李太多,也只能拖着它们跑来跑去。
四个人走好一会才到属于法学院的办公楼,在不高的阶梯面前叹气。
好在刚认识的宋琴学姐很亲切,虽然力气不大,办完手续还是帮着搬行李,把人送到宿舍楼下。
这一栋楼不单住着新生,因此仍旧是男性勿进。
余建江没能上去,找个树荫处蹲着抽烟,只有母女俩反复爬楼梯,累得差点都不动道。
等看清宿舍的环境,即使心里有所准备,余清音仍旧是眼前一黑。
她勉强打起精神,发现连床铺都是分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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