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出诊(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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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电梯缓缓而下,从三楼,到二楼。终于停在了一楼,这个时候,外面有一行脚步声急切地靠了过来,几个警察正小跑着靠近,口中喊着,“同志!等一下我们!”
“你们倒是来的晚,怎么回事啊?怎么在草坪拉警戒线的?”
杨钊很自来熟,王莉已经进了电梯,按着开门键没松手,等人都进来。
为首的警察叹了口气,“诶,你是不知道,这个小区是真的……”
看到有老人在,他止住了抱怨,只是招了招手,避开老人,小声说,“这个小区,今天中午才发现死了人。”
“从自家窗户一跃而下,摔在绿化带上,偏偏周围有灌木遮挡,竟然到了下午才被发现。”
另一个民警补充了一句,“问的时候,住在一楼那家人说,半夜确实听到了什么声音,但没太在意,就继续睡着了。”
他做了做一个噗的口型。
“就像西瓜落地一样,噗的一声,就散开了。”
这个小区确实太多灾多难了。
在场的几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想到。
他们也不想吓到老人,所以故意,不打算让老人听到。
“那你们现在是?”
“局里派来的人,一部分留在那边走访,另一部分,就是我们,来看看401这边什么情况。”
老人的楼层在7楼,这楼层有点儿高了,还好有电梯,不然只是爬楼,恐怕都要累到她。
真可怜,是自杀吗?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真希望他/她,是开心的,快乐的。是小孩吗?还是成年人?是抑郁症?是被伤害了吧?还是被谋杀?被谋杀的话,那太可怜了,有人剥夺了她的生命,是抑郁症的话,那也很可怜,只能用死解脱。
患者怎么样了呢?家里人看见他那样,一定也很担心吧?不过为什么也是下午才打电话?患者也很可怜,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一个晚上都睡在阳台上,大概是冻坏了吧?更不要说身体上的疼痛了。
文老师这次对我的表现还满意吗?我应该表现的很好,她问我最近过的怎么样的时候,我回答她我感觉很好,有所进步,为了显得很真,还特意在编造的时候,好坏掺杂,显得更加可靠,但她今天记在笔记本上的东西是什么?是对我新的评估吗?难道她发现了?她看过我的心理测量量表,也和我聊过过去,不过,她知道的,也不够全面。
谢时钦看着电梯里的按键,漫无目的地想。
直到电梯停下。
他的大脑里无数思绪飞舞,但在现实中,这不过才几分钟。
谢时钦的鼻翼,有些不着痕迹地,微微翕动了一下。
他在深呼吸。
他有些兴奋,有些上瘾,但这种上瘾不太明显,只是,这种无尽旋涡般奔逸的思维。
让他感受到一种诡异的,如同/性/快感般迷人的吸引力。
就像饥饿吃饭,又或者疲惫时睡觉。
一行人走出了电梯,401的门开着,里面传出悲痛的哭声,和近乎晕厥的抽泣。
鲜红的脚印,从阳台,一直蔓延、蔓延、蔓延到门边,然后又形成拖拽的痕迹,退回到窗台。
谢时钦感觉到了危险。
他对眼前的一切悲剧都感到难过,心脏都为之抽痛的,真心实意的难过,如果不是已经训练了很多次,恐怕现在已经落泪了。
为陌生人,为不是陌生人的同事,为一切,其实关系并没有那么亲近的人垂泪。
但他感受到了危险。
所以,他也感受到了兴奋。
太危险了,太危险了。
这一切都不正常,这根本不该是我们能够处理的,说不定,会牵扯出更多的意外。
好可怜,好可怜,好难过,好难过,如果我可以替大家承受痛苦就好了,这样大家就都不必痛苦了,让摔死的人复活,让骨折的人恢复如初,我会死得其所的,然后大家都会感谢我。
好危险,好危险,鲜血真是可怕啊,这种拖拽的痕迹,与其想象成拖把弄出来的,不如想象成尸体在地上拖拽后产生的好了,漆黑昏暗的房间,被虐杀的人想要逃离,然后被拖拽着离开房门。
在没有人注意到的地方,谢时钦的眼睛微微亮了起来,但这一双漂亮而温情的眼眶内,分明还积蓄着一点儿欲坠未坠的眼泪。
?
杨钊硬着头皮穿上鞋套走了进去,这种时候,先去确认患者的身体状况才是最重要的。
他伸出手,没有摸到患者的颈动脉搏动,分开患者的眼睑,用小电筒照射时,瞳孔对光反射也消失了。
杨钊把挂在脖子上的听诊器取了下来,放在患者胸口上。
杨钊和其他人对视了一眼,意思很明确。
患者已经死了。
“去甲肾上腺素,”杨钊指挥急诊小队,“还有球囊,也拿过来。”
接着,他看向谢时钦,“cpr会做吗?你来吧。”
谢时钦点了点头,走了过去,毫不在意地跪在占有血渍的地面上。
杨钊小声在他耳边说道,“人已经死了,压轻点,到时候胸骨压断了,送去殡仪馆不太好看。”
谢时钦很明白杨钊的意思。
不抢救直接宣告死亡,无疑是一点希望都不给家属,抢救之后虽然还是死亡,但家属终归会好受一点。
他快速检查患者的口腔和鼻腔内是否有异物,然后就开始做胸外按压,王莉跑过来抓好了球囊,另一个小护士也跟了过来,准备挤压球囊。
他们在这边抢救,警察那边也终于开始盘问。
“什么时候发现他在阳台的?”
男人的妻子几度昏厥过去,在婆婆的搀扶下,才勉强回答道,“一点半的时候。”
“我早上起来一直找不到他,也吃不下午饭,一点半的时候,才在阳台看见他。”
“我真该死,我在家里找遍了,怎么就没有先去阳台?”
谢时钦走神了片刻。
是啊,为什么没有检查阳台呢?
“节哀……”民警安慰了几句,又问道,“那你老公,叫什么名字?”
女人忍着哭腔,回答道,“礼远。”
“28岁,程序员,名字叫礼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