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1/2甜(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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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一嗓子把江愿喊了出去。

    江愿不慌不忙,在全班同学肃穆敬仰的目光下,拎着校服吊儿郎当地走了出去。

    那天日头特别毒。

    阳光白得晃眼,草坪都晒得流油。

    江愿被校长罚跑操场十圈儿。

    反正就……挺惨的。

    刚放学的时候,还有好多人跑去围观,给他送水喊加油什么的,后来都被曹婧赶跑了。

    跑了两圈的时候,江愿就已经大汗淋漓,半袖都能拧出水了。

    不过他也没偷懒,一直不吭不响地跑,一圈儿又一圈儿,全然一副旁若无人的拽样。

    孙明威和徐义昭从小卖部抬了一箱矿泉水,站看台下面等江愿。

    江愿每次路过,孙明威就赶紧递上一瓶水,江愿咕咚咕咚喝完,扔了瓶子,继续跑。

    徐义昭捡起瓶子丢进垃圾桶,嘴里还嘀咕——

    “明明匿名投的录音,愿哥到底是怎么他妈的被发现的啊!”

    好巧不巧,陶知晚刚从校长室那边过来。

    出大门的话,势必要经过操场。

    这个点,操场上的人基本都走的差不多了,因此在跑道上迎风奔跑的某个身影就显得格外显眼。

    想到蔻一心对她的忠告,陶知晚收回目光,匆匆加快了脚步。

    徐义昭恰巧看了她一眼,嘴里突然嘟囔道:“会不会……”

    “是她告密?”孙明威也想到了这种可能,火气“蹭”就蹿到了头顶。

    他二话不说,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拦下陶知晚。

    江愿跑完第六圈儿,路过孙明威他们身边,停下,兜起湿哒哒的校服用力一拧,随后擦了把脸。

    他拎起瓶水拧开,向下斜了一眼:“少这么多瓶。”

    孙明威大大咧咧道:“我和老徐刚教训了告密那女的。”

    “什么告密。”

    “就咱班新来那女的啊!不然谁他妈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给你告密,再说那天她亲眼看见你藏在……”

    江愿喝水动作一顿,矿泉水瓶骤然捏在手心。

    “你们拿她怎样了。”

    “老规矩呗!”孙明威痞笑着说,“这女的也太弱,才三瓶就他妈喝吐了。”

    毫无征兆的,江愿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拎着塑料瓶子往孙明威头上抡,边抡边骂——“逼女孩喝凉水!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走廊都他妈是监控,胡勇又不是傻逼,还用得着人告密!”

    徐义昭直接傻了眼:“愿哥,愿哥,别打了,别打了。”

    “操!”凉水兜头直下,江愿一把甩了瓶子。

    孙明威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被抡得跟猴屁股一样,还特不服:“以前不也用这法子治别人,怎么她就不能喝了?!”

    徐义昭让他别再说了。

    果然,江愿甩头就走,一句话也不想再多说。

    陶知晚正捂着肚子,一小步一小步地,艰难地往公交车站走。

    忽然,从身后蹿出一辆颜色夸张的山地车,猛地横在她面前。

    “送你,”少年满头大汗地喘着粗气,纯白校服皱皱巴巴贴在弯曲的脊背,几乎被汗打成了透明状。

    看到陶知晚苍白如纸的唇色,江愿心烦地皱了下眉。

    他眉心的汗顺着高挺的鼻梁蜿蜿蜒蜒往下落,沿着白皙下巴滑进衣领,在汗涔涔的锁骨处形成一片汪洋。

    陶知晚下意识后退两步,泛白的指尖紧紧攥住胸前的书包带子。

    就那么一脸错愕地盯了他两秒。

    正好不远处有辆公交车正在进站。

    她顾不得疼痛,扭头奔向那辆连几路都没看清的公交车。

    “……”

    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江愿心口那股烦躁莫名又多了几分。

    转天,陶知晚来到教室。

    她轻手轻脚来到座位,刚一坐好,江愿就一脸倦意地撑着脑袋从桌子上醒了过来。

    “喂。”他倒是每天来得很早。

    她不说话,假装没有听见,继续往书箱里塞书包。

    但是,塞了几次都没塞进去,里面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她微微疑惑,低下头查看,发现书箱里竟然有一大包暖宝宝,还有一盒袋冲红糖。

    真的是很大的一包,几乎把半个书箱都塞满了。

    陶知晚顿了一下。

    “给你的。”江愿惺忪着睡眼,瓮声瓮气地开口。

    陶知晚还是没说话,但能感觉,她的耳廓在逐渐发热。

    所以也就没把东西拿出来。

    这节历史课,江愿没有带书,老师让没带书的同学和同桌看一本。

    虽然心理上不太情愿,但她还是把自己的历史书朝他挪过去了一半。

    因为她并不想得罪这位脾气火爆的“大魔王”,这也是她一直不肯开口和他说话的原因之一,她实在是有点怕他……

    昨天,被逼迫喝凉水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她昨晚夜里痛经,一直到凌晨三点都没有睡着。

    当然,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那时的陶知晚其实并不想和他产生过多交集。

    不说话就不会有交集。

    开课十分钟后,她隐约感觉到左侧有道意味不明的目光一直在注视着她。

    左侧,那只有一个人……

    果然不是错觉。

    察觉到她有所意识后,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从她眼皮底下挪了过来,压在了横在她俩中间的那本历史书上。

    那人的指尖晃晃悠悠地夹着一根细长的2b铅笔,随后,笔尖在摊开的那页书上随意一勾,懒洋洋地画了一个圈儿。

    陶知晚轻轻呼了一口气,忍了,拿起橡皮仔细擦掉。

    刚擦完,又被他欠欠地画了个圈儿。

    陶知晚又擦掉。

    他还画。

    陶知晚终于忍无可忍,扭头看着他,虽然很生气,但还是不得不客气地小声对他说:“这是我的书。”

    “肯跟我说话了?”

    “……”

    这样,反而不知道怎么开口,陶知晚只好扭回头去,继续默默擦掉。

    “我有那么可怕吗?”

    动作一顿,陶知晚微微回头,再一次,疑惑地看向他。

    这种语气,怎么搞得好像做错事的是她……

    未及她回应,江愿便轻嗤一声,历史书推回她桌上,头一歪,背过身去,堂而皇之地蒙上校服睡起了大觉。

    “……”

    好吧,反正老师也不管他。

    正好下课铃声响起,陶知晚回过神儿来,准备合上历史书。

    便是这一刻。

    她微微吃惊地发现,被若隐若现的擦痕包围着的,看似是他无意间勾画的几个圈儿,而圈儿里的汉字,竟然可以意外地连成一个词……

    虽然只是简单的三个字:

    对

    不

    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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