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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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月一慌张脸就红。于兴海给她的那杯酒只是酒吧里度数最低的啤酒,覆盆子酸酸甜甜的味道混着酒意在舌尖炸开,明明只喝了一口,整个人都却都已经晕飘飘了,目光落在他的唇上,压根挪不开。她不是没和秦闻渡接过吻,但是大部分时候都在强忍不适。
原本言月以为自己有洁癖而且天性冷淡,可是,如今……脑子有些超负荷运转,她脑子嗡嗡的,强迫自己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都甩出去。
好晕,好近。
她一定是喝醉了,但是,明明就喝了一口。
他是怎么可以保持镇定的?许映白是不是没看到,那里是她喝过的地方?
周围数不清眼睛都落在他们身上,许映白完全不在意这些视线。他在哪里都是如此,习惯了成为视线焦点,却无比淡漠,从不会因为环境有什么不同。
他修长的手指把玩着那杯酒,看过来——
言月跌跌撞撞站起身,随后,落荒而逃,甚至连吉他都差点忘拿了。
离开酒吧后,夜风拂面,言月急急走着,用手贴在自己的面颊上降温。
栎城是座不夜城,远处霓虹灯光亮起,她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言月甚至不敢侧过脸看他,僵硬走着。直到,鼻尖味道一缕淡淡的酒气,她顿住脚步,鼓足勇气问他,“喝,喝了那么多,没关系吧?”
“回家要不要让阿姨先备药和醒酒汤。”
秦闻渡经常喝酒,他酒量很小,喝完之后经常会格外亢奋失控,言月不喜欢,甚至很害怕那样的他。
夜色遮掩下,男人眸色依旧清明,显然那点酒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许映白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他是个情绪很稳定的男人,虽然说大部分时候,这种稳定只是因为漠然和不在意。
言月心忽然又一沉,她垂下眼,没看许映白,小声问,“……你经常会去那种地方吗?”她觉得自己不完全了解他,忽然又沉入了那种有些迷茫的失落和惶恐中。
“不常去。”许映白语气淡淡,“没有兴趣。”
他不会对她说谎。不知为何,言月坚定地这么觉得。于是,又轻而易举高兴起来了,女孩子扬起脸,眸子亮晶晶地看着他。
“是去听你弹吉他的。”他说,微微侧过脸,那双漆黑漂亮的眼静默看着她。
她有些慌乱,心砰砰跳,迅速回忆了一遍自己今晚的弹奏,好在很完美,没有出错。
她双手背在身后,忽然就变得很开心,心像是被鼓满的风帆,她小声说,“下次再想听,我可以在家弹给你一个人听。”声音很小,几乎听不到,很快飘散在风里。
她高兴和不高兴的时候都很明显,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子,情绪都写在脸上。
许映白静静看着她,瞳孔深湛。
喜好也一样,写在脸上。
从很久以前便如此,对喜欢的人,和不喜欢的人,态度极为分明。
高中时的言月,总是黏在秦闻渡身后。
那时候她已经抽条发育了,越来越漂亮,被很多人公认为是校花,秦闻渡觉得很涨面子,也就不再那么不耐烦她跟着。
秦闻渡那时候是校篮球队队长,他快毕业了,这次一中和栎师大附中的篮球决赛人山人海,包围了球场。
秦闻渡叫她来给自己当拉拉队,穿定做的拉拉队服。
十六岁的女孩子,如嫩芽般窈窕白皙,穿着短裙,勾勒出细细的腰和长长的腿。
给秦闻渡加油。
他站在三楼天台,远远看着这一切。
“映白。”同学叫他。
却见他忽然笑了一下,瞧着远方,同学第一次看到许映白笑,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冰冷得可怕。这是他第一次在许映白脸上见到这样的神色。
许家家风极为严格,许映白是许明川的独子,自然从小被寄予厚望,他的表现也从未让任何人失望过。
许映白长相和母亲齐帆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齐帆年轻时是市舞蹈团的台柱子,以美貌闻名,有她的表演一票难求。
许映白从少年时期开始,便也已经长成了十足的美人模样,五官无可挑剔的英俊。却完全没有齐帆的浪漫多情,他的气质更像许明川些,只是比他冰冷漠然得多。
他和许明川沟通很少,一年几乎说不上几句话。
“为什么不保送?”那是高三,许明川和他说的第一句话,“提前离校,几个月够办完许多事情了。”
许映白说,“不想。”
语气也是冷冰冰的。他是极致的完美主义者,不允许自己身上存在任何失误。竞赛拿了国奖,足够保送最好的大学,排名却不是最高。
“许映白,你和你妈一个德行。”许明川在客厅抽烟,隔着烟雾看着高挑俊美的儿子,忽然笑了,“这是真实原因吗?以你的水平,真拿不到第一?”
少年脚步顿住,他个头已经比许明川高了,眸底盛满了引而不发的冰冷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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