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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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顺德十一年,大雍朝雨顺风调,民安国泰。七月已过,合该流火渐凉,可蝉鸣依旧喧嚣。
雍王朝建国不过四十年,百废俱兴,荣盛初现,顺德帝爱惜人才,是以大雍上下广立学监,大纳天下学子,不论出身、不计功名,惟愿学子有所学、有所获,惟愿大雍由此兴盛。
故而大雍西都王城的国子监成为无数有识之士心向往之的圣地。
白云昭昭,晴空朗朗,庄良玉伴着学子们的朗朗书声在躺椅上纳凉。
团扇下透出女子裹着倦怠的声音,“春桃,什么时辰了?”
“娘子,辰时了。”
读书声渐歇,西都城的清净圣地传来几丝喧闹,很快便是锣鼓喧天,平日里恭谨有礼的监生们步履匆匆地向着国子监校场而去。
庄良玉并不着急,等到第一声鞭炮响起,这才慢悠悠地从躺椅上起身,由着春桃为自己整理衣衫,手中的团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并不凉爽的风。
等春桃整理好了,才迈着步子向校场走去。
群花争艳般的裙角好似蝴蝶翻飞,隐隐露出一点水红的鞋尖,庄良玉的声音里透着意兴,“春桃,跟我去看看今年父亲又招来了何方神圣。”
侍女声音像是脆响的银铃,“是,娘子!”
十七年前,庄良玉在执行勘探任务的时候,死在一场突如其来的泥石流中。
她死在地质勘探任务即将完成之前,突然爆发的地震截断江流,洪水、大雨裹挟泥沙让山林成为炼狱,而她被泥沙裹挟,再不能呼吸。
在意识彻底丧失的那一刻,没有怨恨,没有恐惧,她甚至在平静的迎接死亡来临,只是有一点点遗憾,一点点而已。
只差一点点,勘测数据就能传送出去,而她们的结果会改变这片大山中所有看不到前路的命运。
她以为迎接她的是死亡,没想到再一睁眼,她成了呱呱坠地的小婴儿,成了大雍朝庄太师的女儿。
也成了大雍朝国子监中唯一一个不记名的女弟子。
今日是大雍国子监开学的日子。
八月初,摘金折桂,也给这些渴望在仕途上大展宏图的年轻人们一个吉祥的好兆头。
可惜天气还是热,走快两步便能察觉到热意蒸腾,庄良玉又摇了摇扇子,站在校场外的回廊下看一个个穿着监生服饰的年轻人满怀期待地走进大雍朝最高学府。
有的是十几二十的少年人,也有的是不过八九岁的孩子。
国子监的学子大多都认得她,见她站在回廊底下也乐意凑上来打招呼。
“庄二娘子今日也是来看新学子的?”
“瞧你这话说得,在场诸位哪个不是我们庄二娘子迎进来的?”
“没被我们庄二娘子迎进来的监生,这国子监生涯是不完整的!”
庄良玉不说话,只是笑,笑得和风细雨不见半点脾气。
鼓声响起,庄良玉的扇子点了点校场,“开始了。”
所有人转头开始看即将加入他们的同窗。
四下无声,礼乐响起,高台之上须发花白的国子监祭酒正在念新生名册。
庄良玉比不得其他人聚精会神,看着为首的老头笑得眉眼弯弯。
这人便是她的父亲,庄道青,四十九岁,时任大雍国子监祭酒,门生无数,桃李天下。
最出名的门生便是当今天子,顺治民生,德兴四海的顺德皇帝。
顺德帝登基后,时任太子太师的庄道青便递了请辞的折子。顺德帝不愿意放人,于是将人留在了国子监继续当职。
虽然当今圣上荣宠,但只可惜庄家势弱,根基浅薄不说,人丁也稀落。
偌大一个庄家,除了侍奉的仆从,如今便只剩下庄道青和庄良玉两个主子,庄良玉还有一个哥哥,长她六岁,如今在青州任御史监察,距离上次回京也是两年前的事情了。
庄夫人早逝,庄良玉印象中便总是看到她卧病在床的样子,而今庄良玉的母亲已经去世十年。
庄府空空荡荡,于是这庄老先生便带着一儿一女干脆宿在国子监中,简直让后来的监生苦不堪言。
国子监的入学仪典并不有趣,但数不清的新面孔却能给人极大的兴奋感,是以这成了庄良玉这十年来雷打不动的乐趣。
今年最小的学生好像只有六岁,站在人群中,骤然凹下去一个坑。
板着一张肉乎乎的包子脸,还真有些监生守礼克制的模样。
小孩儿生得浓眉大眼,端正漂亮,若是长成必然是一代风流人物。
“庄二娘子,今年最小的监生只有六岁,是萧家的二郎。”
庄良玉打扇的动作顿了顿,“萧家?”
说话的人是户部叶侍郎家的小孙子,行四,今年刚满十七,还没到加冠的年岁,生得一脸少年意气,解释道:“是萧将军家孩子,萧吟松,是钦竹兄的胞弟。说是天资聪颖,只可惜萧家人常年在关外,只留二郎一人在西都城,脾性有些娇贵。”
庄良玉眨了眨眼,顿时失了对小孩儿的兴趣。
脾性娇贵,六七岁的年纪正式小孩儿人嫌狗憎的时候,她才不想去招惹麻烦。
“说起来,钦竹兄回京不久,没想到竟然这般雷厉风行将弟弟直接送进了国子监。”叶四郎说这话的时候还有些幸灾乐祸,毕竟西都城中勋贵不胜枚举,没被庄老先生教训过的还真没几个。
是以因着庄老先生的声名,哪怕庄良玉已经及笄两年,但婚事还是没个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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