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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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教室都灯火通明。

    她到办公室时,年级主任恰巧不在,里面只有正在找作业本和文件的几个学生,她都不认识,把手册放在办公桌上就走了。

    前后来回不过四五分钟的时间。

    等她回到教室,座位却基本都搬好了。

    三分之二的学生坐在座位上等上课,三两闲聊。

    只有她的桌子还歪斜地抵墙放在教室后面,和已经排列整齐的座位泾渭分明地区别开来。

    孤零零地,没有人多看它一眼。

    贝曼就这样站了一小会儿,确定班里没有第二个人还需要搬座位后,她撸了一下校服的袖子,兀自拖着沉重的桌子往前面走。

    途中,需要几张已经搬好的桌子给她让道。

    先两个女生倒还好,后面两个人就有些不情愿,嘴里发出烦躁地啧啧声。

    “刚才怎么不搬呐,真是的……”

    天很热。

    贝曼最讨厌麻烦别人,急得身上出了薄汗,头皮的汗又冷又热,好似蒙着一层让人坐立不安的急促。

    还剩一排。

    她看到自己那方空位的后面是陈白屿后,不知道从那来的勇气,主动叫了他一声,“陈白屿,你能让一下吗?”

    他转过来,撇到是贝曼后,稍稍愣了一下。

    然后他也没说什么,站起身,把自己的桌子往旁边拖开了一截,给她腾过道的空间。

    贝曼连忙把自己的桌子推过去。

    桌脚摇得有些厉害,她的水杯晃了几下,眼看就要掉下去。

    陈白屿抬腕,修长的手指堪堪稳住了那个杯子。

    贝曼没看他的眼睛,心里却很感谢。

    她把自己的杯子往抽屉里一塞,低声对他说了句:“谢谢。”

    他平淡地回了一句,“不用谢。”

    全员坐定后,下一节晚自习的铃声响了。

    贝曼这一列座位是单人座,没有同桌,距离讲台四排远,不近不远,恰到好处。

    换了新的座位后,也许是兴奋,夜自习比平常要吵一些。

    她身后的人却一直很安静。

    贝曼想到那个被他扶稳的杯子,他苍白修长的指节和清静的侧脸。

    莫名地,她忽然感觉自己跟身后的人,似乎有了那么一丁点儿做朋友的可能性。

    至少,在“被大家孤立”这方面,他们挺像的。

    ————

    下周一清晨。

    上学的路上,贝曼在公交上听英语听力,一边的耳朵没挂耳机,她听到几个穿着七中的蓝白校服的女生似乎在议论着什么了不得的大八卦,讲得眉飞色舞。

    “我听说徐一骁那伙人今天又要被处分了,就今天国旗下讲话。”

    “他又咋了,上次的事才过几天啊我去,真是牛逼。青春小说男主人公啊。”

    “听说这回是在学校后面仓库那边打人被抓到的。”

    “那他这回再记过,不是很严重吗…”

    “人家里有钱,什么事摆不平。他之前就是被华中附中退学的,也犯了大事,好像是打老师还是什么。”

    “那个学校不是很厉害吗,我们初中年级第一都没考上。”

    “说明人徐一骁成绩是真好呗,虽然人品是不咋地,也不知道这回他是被谁抓到的,估计要找人麻烦。”

    “应该是老师抓的吧,要么就是被打的人说的。”

    “感觉他那种爱惹事的性格,告状的肯定要倒大霉啊。”

    絮絮叨叨的话直往耳朵里灌。

    贝曼的眼睛从她们身上飘开,默默地把手里的另一边耳机也堵进了耳洞里。

    到了班里,因为有升旗仪式的缘故,大家都没早读,懒在座位上等广播喊人。

    贝曼拿出英语书,安静记了一会儿单词表,广播就响了,她跟着人流到操场上列队。

    升旗的程序都一样,但今天在讲话结尾部分加了一段处分通告。

    学校的烂音响共振垃圾得一批,贝曼还是清楚地听到了徐一骁这个名字,以及这个名字被念到后,下面的人七七八八的议论声。

    由于这次不是群架,而是单方面有人被欺负,所以学校并没有公布陈白屿的名字,只是念了违反校规的几人的处分。

    升旗仪式结束后,贝曼离开队伍。

    她此时走回教室的脚步比来时稍快了一些,像是在避免自己会在解散的人群中撞上一些可怕的脏东西。

    她并不想被徐一骁他们找麻烦。

    她不是怕,只是觉得那样很浪费精力和时间。

    回到教室后,一切暂且风平浪静。

    到第四节课下,大家陆陆续续地离开教室,到食堂吃饭。

    贝曼收捡着桌上的杂物,她刚弄好,就瞄到七班教室的外墙边忽然来了几个人,吊儿郎当地站在那里,像要找谁寻衅滋事。

    他们的面孔很熟悉,一脸小混混的鬼样,是那天值日撞上的徐一骁的小弟们。

    贝曼皱着眉,她的心悬吊起来,手放在口袋里头缓步往外走。

    可是,他们几个人就简单扫了她两眼,并没有找她的麻烦。

    贝曼心生奇怪。

    她脚步没停,往楼下走。

    走到一半时,她才忽然想起后桌的陈白屿。

    那些人该不会是来找他的,以为是他跟学校举报了他们的恶行?

    贝曼松懈的神经瞬间紧绷,她自己做的事情不想让别人来背锅。

    她赶紧回身往教室里跑。

    刚才出教室的时候,印象中,陈白屿还在座位上写东西,现在一分钟多点的功夫人就没了。

    贝曼不敢确定他是被那几个男生叫走了,她看着坐在角落玩手机的一个,扶着窗框,难得主动开口问,“那个,同学,陈白屿去哪了,你看见了吗?”

    被叫到的男生正是寸头体委高越北,他看见搭话的人是贝曼,问的问题还跟陈白屿有关,肉眼可见地惊讶了几秒,“啊……陈白屿啊,刚才有几个人叫他,他就跟着去了。”

    贝曼皱着眉,“他们去哪了?”

    高越北还处于诧异不解的懵逼状态中,眼睛瞪着,把食指往实验楼的方向一指,“那边。”

    贝曼:“好,谢谢。”

    实验楼的方向路经八班,贝曼猜测他们这回八成是去了天台,而且徐一骁可能也去了。

    想到他那张恶劣至极的脸孔,和陈白屿身上的鲜红血滴,贝曼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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