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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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箱里，有几本书。

    历白露眼睛亮了。

    衣服可以不要，能送她本书吗？那本薄薄的就可以。

    “谢谢你送我回来。”闻遇注意到历白露的眼神，从纸箱里拿出一本书，“你要这个？你识字？”

    当然，这还用问。

    历白露点头，想到什么，突然心虚。

    语言都不通，文字大概也不一样吧。

    接过书，果然，成文盲了。

    历白露只认得一个川字，猜出一个光字。她问闻遇，得知川是三，光是猜对了。兀字上一个口，口上一个歪到快不认识的宝盖头，表示太阳升起，发光。

    挺好，既然是象形文字，就可以硬猜。

    不认字也是好事，瞎蒙乱猜过时间。都认得，很快就看完了。

    历白露喜欢书，满眼都是旺盛的求知欲。闻遇瞧着心软，给她把封面上的字全讲了一遍。

    月刊《廊光三山》，出版于首府书局，还有编者名，本期提要。

    他讲完，历白露复述一遍，虽然语调怪怪的，但闻遇确认她基本都记住了。

    记性很好。闻遇心里难受。

    首府大城市学校里女生也不多，更何况偏远落后地区，姑娘家都不给读书的。

    “这本书可以送给我吗？”历白露眼神希冀。

    “当然可以。”

    终于不用盯着蘑菇过时间了！历白露心里欢呼。

    “谢谢你！有塑料袋吗？”她会好好爱护的，睡前细心裹起来，多保存几十年。

    闻遇拿给历白露一个袋子，看她试着裹了好几次，最终满意一个方案，把袋子攥在手里，翻开了书。

    历白露其实还想让闻遇多教一点，但怕劳累伤员，劝他休息。

    “我会守到你朋友回来的，你受伤了，躺下睡会吧。”

    闻遇摇头，不拍摄，他也还有别的工作。

    历白露见他把工具箱上的显示屏挪了挪，开机，看起风景片来。

    小显示屏分辨率不错，色彩鲜亮。没有机箱，没有天线，这是个超大号平板？

    历白露爱琢磨电子产品的病犯了。

    那双眼睛一直在看他这边，闻遇无法专心工作。不剪片子又不知该干什么，该说什么。思来想去，耳朵又微微热了。

    “你是白露山这片的人吧。”

    好有缘份的山名，历白露点了下头。

    她算是吧，自来就在这片地方，以后大概也会在这地方。

    “想看看我们拍的白露山，还有整片古廊山脉吗？”

    “这是你们拍的？”历白露才知道闻遇是个纪录片导演，坐在工具箱边，看了一段剪辑已近完成的视频。

    还没有配乐配音，但已经是十分优秀的作品。

    历白露自然人文各类纪录片看了不知多少，她可以拍着胸脯保证。

    摄影师对光线的把握太精准了。森林里透进来阳光，半边身体在阴影里，头角优雅高扬在光芒里的漂亮动物。扑面而来的静谧与神圣感。

    历白露惊艳到了，目不转睛。看她喜欢，闻遇慢慢讲解起来。

    “古廊山脉横贯整个廊光国，甚至影响了咱们的国名族名。古往今来，这里有关神灵的传说，数不胜数。直到如今，还是有很多人相信，山里有仙人。”

    “我是已不信这些了。但终究从小被各种传说熏陶，拍摄剪辑的时候，总不自觉往一些古老神性的方向靠。”

    说起自己的工作，闻遇从容很多，双目光亮，意气洋洋。但他也有烦恼。

    他对这部纪录片倾注了太多心血和期望，希望一切至臻至美。

    目前，拍摄工作、剪辑成片都还算顺利。唯有一点，没有好的配乐。

    团队里负责这方面工作的兄弟，已经快被他弄疯了。

    “我并不是有意的。大家都觉得配乐少了点什么。”

    闻遇叹气，历白露的安利之魂蠢蠢欲动。

    要说有神性、古老、悠远感觉的音乐，她知道哇！

    华国国宝艺术家，少年成名的绝世天才，唱歌、作曲、写词无所不能，精通一十八种乐器，音乐涤荡心灵，被人誉为天仙下凡，一首曲子拉凡人去天庭的——聂唐！

    嘿嘿嘿老婆！她又奶又甜的亲亲仙女老婆！她这么十年十年的睡，老婆应该……

    呸呸！唐唐一定是回仙界去了！才不会老死！

    历白露收敛了一下嘴角的痴汉笑容，说：“我有一首，你听一下。”

    历白露唱了聂唐的巅峰之作，她清唱且唱歌水平一般，但极优美的旋律，立即吸引了闻遇的注意。

    一曲毕，闻遇不能回神。

    历白露：“好听吗？记住！这是聂唐的音乐！聂唐！聂！唐！”

    果然没有人能逃脱她老婆的魅力。

    决定了，以后只要有合适的机会，她必向人安利仙女。

    这会是她唯一的乐趣了。

    闻遇：原来她叫聂唐。

    他一直都不敢问名字。

    聂唐，聂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