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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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爸爸妈妈出门了。”

    “孩子,我和你爸在车上了,马上就到。”

    “孩子,爸爸妈妈出小区了。”

    “孩子,我们到流金广场了……”

    父母恨不得每走一米就给她报告一次,历白露听着他们的哭音,心里难受。

    “爸,妈,我就在学校,我哪也不去。你们别急,别担心,慢点开车。”

    母亲一迭声答应着,哭得厉害。

    历白露仰头看手机的主人,分外不好意思。大早上突然出现在人家被窝里,用人家这么久的手机,现在又要劳烦人家。

    她急于见到父母,也想看看学校。

    “同学,能麻烦你送我去学校南门吗?我到那儿把手机还你,我现在,不能挂电话。”

    女生表示理解,下床梳梳头,披了件长外套就可以走。宿舍长放下牙刷,向另两人使个眼色,说自己一起去。等她们仨出了门,留下的两人一个报警,一个把辅导员学生会教务处全联系了一遍。

    走出宿舍楼,历白露环顾四周。

    楼房是新的,楼下新栽了很多树,路边多了两个小花园。其他一切,都还有她记忆中的样子。

    大布局没什么变化,她还认得路。

    这是十年后的彬州理工校园。

    历白露恍恍惚惚,始终觉得脚下的路面绵软虚浮。这陌生又熟悉的世界,她只能游离于外。唯一真实牵扯住她的,是父母的声音。

    “露露,你别动,你别走!我们去找你就好了。你别乱走!”

    他们怕她又不见了。

    历白露柔声哄着:“我不乱走。就去学校南门,不去别的地方。我也想早点见到……”

    “阿嚏!阿嚏!”响亮的两个喷嚏打断了历白露。

    宿舍长尴尬,揉揉鼻子,扯扯衣襟:“不好意思,咳咳,今天早上怎么这么冷?”

    另一个姑娘也裹紧外套,望望灰蒙蒙的天空,道:“预报说今天有雨。哎你不冷吗?”

    历白露低头看自己,薄睡衣,上边半袖,下边五分裤,手臂和小腿露在外头。

    宿舍长掏手机:“我打电话叫她们俩拿件衣服下来吧。”

    历白露忙谢绝了她的好意:“不用了,我不冷。”

    清早带着潮气的风吹过,俩姑娘一阵寒颤,凑紧肩膀。再看历白露,身体舒展、亭亭而立。

    对方并非是着急见父母,怕耽搁时间,她真不冷。

    二人:……

    你果然还是鬼吧。

    历白露摸摸手臂,触感温凉。

    她怎么了?她该冷的。现在才三月份,又是阴天。

    脑中乱麻一堆,之后那两个姑娘再没说话,送她到了学校南门。

    历白露是本地人,家离大学只有半小时车程。父母来得很快,警察更快。

    派出所一辆车,市公安一辆车。

    彬州市局所有警员,无一不对十年前历白露的悬案如数家珍,下了车一个个眼里冒光。

    “是历白露女士吗?请和我们去局里确验一下身份。”

    不想拒绝警察叔叔,历白露也指望着他们找出原由。但父母马上就来了,她想先见爸妈。

    她为难,还是母亲拦住了人:“警察同志,等一下!我们是露露的父母,还有几分钟就到学校南门,就几分钟!等一下!让我们先见见孩子!求求你们让我先见见孩子!”

    警察们一阵沉默。大家等了,询问历白露后头的两个姑娘。

    “是a204的学生吗?哪一位报的警?”

    宿舍长举起手:“是我舍友报的警,她没有跟过来。”

    “电话里说,历白露6点突然出现在你们寝室?”

    宿舍长:“是的。今早我第一个醒,起床的时候,舍友床上只有她自个。我去了一趟卫生间,时间在三分钟左右,听到她大叫,我出来,她床上就多了个人。”

    宿舍长这会儿一直就没想通,历白露怎么悄无声息到她们寝室的?她本该连宿舍楼都进不了的。

    宿舍长讲出她的疑惑,和众警员一同看向历白露。

    别看她,她最想不通了。

    历白露叹气:“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我只记得自己在寝室里正常熄灯睡觉,醒来察觉被子里有人,还以为是舍友。我……”

    历白露说不下去了,众人的诧异眼神告诉她,她认知混乱,精神有问题。

    “先跟学校申请监控。”带队警官贴心地压低声音,“给局里打个电话,把情况说一下,尽快安排相关检查。”

    历白露当年失踪,警方的调查结果是离奇消失,唾沫星子差点把市局淹了。如今历白露回来,他们再说个离奇出现,市局撤了算了。

    无论如何要查出她失踪的原因。

    “露露,妈妈到了!”

    马路尽头,一辆轿车疾驰而来。历白露还了手机,向前迎上去。

    车还没停稳,副驾驶的门便打开。母亲下车,端详着女儿。开始几步走得小心,似乎还不能相信。等确认了,就跑起来,一把将人抱在怀里。

    “露露啊,你想死妈妈了!这么多年,你到底在哪儿呀?”

    历白露只是摇头。

    刚看见母亲的那一刻,她就停下了。她不敢认。摸着妈妈几乎全白的头发,她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孩子电话里不是说了不知道,别问了。”父亲也上前来,紧攥着历白露一只白皙纤嫩的手,摸摸她柔顺散落的头发,呜咽。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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