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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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边刚露鱼肚白,沈澜玉在床上眉头轻蹙,耳边似乎还回响着狼女的声音。

    长指抚上眉间揉动,鼻间呼出轻息,眼窝深邃漂亮,鸦睫轻颤。

    许是昨夜装梦游思绪混乱,怎么会梦到许久之前的事。

    等再次睁眼,目中雾气化开、一片清明。

    “来人。”嗓音沙哑,带着几分刚醒的低沉。

    门外仆从进来,整齐有序为他换药,穿衣洗漱,最后扶上轮椅。

    等收拾妥当仆从退下,姚忠也刚好过来。

    “王爷,悬赏令在陆续发出,姜博楚有消息了。”

    “说。”

    沈澜玉坐在书桌前,一点点抚动腕间菩提,听着姚忠汇报。

    “姜博楚,家住阾州水芝县姜家村,家仅有一父一母,此次京城科举考中,为新科进士,他正在翰林院考察期间,待翰林院定下评语,就可决定去何处为官。”

    “一月内姜博楚往家寄了两封信,第一封信推测是向姜父要银子,第二封信内容不知,姜家收到那封信之后就搬家了,也并未去京城寻姜博楚,无人知道其去向。”

    姚忠停了一瞬,才继续说:“探子还查到,前段时间姜博楚在京城,与众多世家子弟关系颇近,其中不乏有三少爷。”

    沈澜玉抬起眼眸,轻敲轮椅扶手,神色令人捉摸不透。

    “属下已经让他们盯紧姜博楚,一有异动就禀报。”

    他低嗯一声,片刻后淡淡开口:“慕安。”

    姚忠如实回答:“小少爷在祠堂跪了一夜,写了五十遍我错了,卯时睡下,约莫再睡一炷香时间就得去学堂了。不过……真的不给小少爷吃午饭和晚饭吗?”

    待会儿只吃个早饭,小少爷怕是饿得慌啊。

    沈澜玉眼神刚看过去,姚忠立马低头。

    “属下遵命。”

    “李家。”沈澜玉云淡风轻,菩提子的冰凉玉珠抵着他的手腕。

    “已经备好厚礼,四夫人送完小少爷上学便去登门道歉。”

    听事情安排妥当,沈澜玉才看向门外。

    “书房。”

    姚忠知道他又要去为老王爷抄经书,默不吭声的推着他往书房走。

    午后,沈澜玉刚放下笔、闭目养神,姚忠就匆忙赶了进来。

    “王爷,刑部侍郎司徒半云大人来了。”

    第一时间,姚忠蹙起眉头——

    这人名字怎么如此的长,竟然有四个字,那待会儿王爷该怎么称呼他?

    沈澜玉睁开眼,细长凤目的疲惫隐藏起来,取而代之为几分探究。

    “迎接。”

    二人往前院赶,沈澜玉坐在轮椅上,神情高深莫测,漆黑瞳色渐渐褪为清浅,无悲无喜,不起波澜。

    废了些许时间到前院,前厅外皆站满官兵,守卫森严。堂内右边的太师椅坐着一位中年男人,身材板正、着绯色官服,相貌堂堂,威仪非凡。

    沈澜玉方至院中,那人便连忙起身出来弯腰行礼。

    “下官司徒半云见过端王。”

    他坐在轮椅上,拱手低头,毕恭毕敬:“侍郎。”

    司徒半云两手扶起他,快速说道:“王爷客气,下官突然到访,倒是有些唐突了。”

    沈澜玉轻轻摇头,抬袖隔住下半张脸:“您说……咳咳咳,咳咳……说笑咳咳、了,咳咳……”

    不等司徒半云说什么,姚忠赶紧搭话:“王爷重伤未愈,又多日为老王爷抄经、思念成疾,所以身体不适有些咳嗽,还望司徒大人谅解。”

    司徒半云知道沈府这一月来发生的事,家中发生如此巨变,是个人都要伤心难过,他自然不会计较这个。

    而沈澜玉抬眼看向堂内,微微颔首:“您请。”

    姚忠在后面悄悄舒气,可以,王爷这招可以。

    经过一番折腾,几人终于在堂内坐定,而司徒半云也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离州城的吸血鬼悬案王爷可曾听说?”

    沈澜玉礼貌颔首:“耳闻。”

    司徒半云正襟危坐,眉宇严肃。

    “半月前发生了第一桩案件,此案长久未破,圣上派下官和吏部侍郎去离州接手破案,只是下官才担任刑部侍郎一职,又对离州情况不甚了解,恰巧衍州离那边不是很远,下官希望王爷能一起同行,共查此案,还百姓一片安宁。”

    他新官上任,虽是朝廷派来的人,但离州山高皇帝远,又有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所以有沈澜玉的帮助,办理此案会顺利许多。

    沈澜玉眸色清浅,宽袖下的手指轻抚菩提玉珠,并未马上作答。

    离州之事竟引得刑部侍郎前来,可见圣上有多重视此案。司徒半月邀请他一同查案,若破了案还好说,若没破……保不准皇上又会凭空脑补猜忌些有的没的,那么沈府的情况只会更加艰难。

    官员的花花肠子最多,有些人欺上瞒下的本事更是高超,又正值旱灾降临,他们只怕会瞒的更多。但若是不去,那些无辜枉死的百姓,又当如何?

    良久后,他微微点头,应下此事。

    “何时……咳咳咳、咳咳、出发?”

    司徒半云眸中亮光更甚,顿时喜上眉梢、激动不已。

    “明日一早如何?下官来的突然,王爷先安排府上事务。此行离州官员已知晓,但下官想提前一日到达离州,暗中访问打探消息、看看真实情况。”

    沈澜玉颔首,以宽袖遮唇淡淡咳嗽起来,姚忠收到信号,连忙出声。

    “厨房正在为大人做饭,大人舟车劳顿,不如先去客房休息片刻?”

    “好,劳烦王爷了。”

    送走司徒半月和他的士兵,姚忠这才松了口气,边走边问自家王爷。

    “属下待会儿替王爷收拾行装,王爷可有什么必须要带的?”

    “无。”

    等沈澜玉安排好府中事务,已经是傍晚。他刚躺下闭眼、准备睡觉,门外就响起一声幽幽低语。

    “今夜王爷可安心睡了,您脚“受伤”中,起来踩到地板会疼醒,属下也去休息了。”

    刑部侍郎在府里,沈慕凡也不敢乱来。

    房间恢复安静,沈澜玉重新闭眼,脑海中却又“看”到一双小手在拍打木门,手背上沾满了鲜血。

    他睁开眼,双目渐渐失去焦点。

    既然心灵相通,为什么梦不到她在哪里。

    一夜近乎无眠。

    清晨沈澜玉刚收拾妥当,姚忠便拿来了一小瓶药膏。

    “郎中说了,这个涂上去可以掩盖伤痕,王爷这几日要见人,还是涂上吧。”

    沈澜玉嗯了一声,伸手接过涂抹。

    “还有夫人寄来的信,待会儿王爷上马车再看吧。”

    沈澜玉到前厅与司徒半月碰面,双方队伍都心照不宣的穿了便服,并未着官服。寒暄过后分别上了自家马车,快速往离州赶去。

    马车内,骨节分明的大手翻过一页页信,沈澜玉最终放在腿上,倚靠车壁闭目养神。

    “夫人说了什么?”姚忠好奇,是什么让自家王爷这般头疼。

    看沈澜玉没有反应,他便大着胆子拿过去看,不过一会儿便啧啧出声。

    “原来夫人在京城要帮王爷相亲,还问王爷喜欢什么性格的女子。”

    这次老王爷去世,夫人定是怕自己哪天也突然没了,所以才这般急切,想把王爷的婚事定下来。

    也是,王爷单身了二十年,是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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