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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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714年11月10日澳门天气 微凉没想到,我再次提笔,已经在澳门度过了四个月的时间。
这四个月里,西班牙传教士俄林因为严重的水土不服已经病得下不了床,而我每日为教务忙的焦头烂额,学习的时间甚少,对大清的了解仍限于皮毛,心情十分郁闷。
尤其令我感到难堪和内疚的是,在繁体字的学习方面,郎世宁的进步竟然比我还快,其他传教士也比我更快地接受了毛笔,而我固执地使用羽毛笔,并且热烈地盼望水笔或钢笔问世的那一天。
我读了一些康熙皇帝的资料和在皇宫里为他工作的传教士们寄回欧洲的信件,在了解了他的功绩并感受到千古一帝的魅力之后,更加热切地盼望着能早日见到他,只可惜,紫禁城的批文到现在还没有来到。
更加不幸的是,今天上午,郎世宁在西城区教堂听一名少女忏悔的时候,与她的哥哥发生激烈的冲突,那人认为他的妹妹进了教堂,和一群有着野兽一般体格的洋人在一起,一定做些不干不净的事情,辱骂传教士是披着传教外衣的色魔,还骂上帝是色魔的头儿,是更大的色魔。这可激怒了郎世宁,他愤怒之下,汉语说得更不流畅,夹杂着意大利语辩驳,那人以为是咒语,叫来更多的乡亲,要把他绑起扔到海里喂鱼。
西城区教堂的传教士们都无法讲和他们讲清道理,双方几乎打起来,我赶到的时候,就有一块大石头朝郎世宁扔去,我下意识地抬手拦截,没想到竟把小手骨砸折了,疼得冷汗直流。
郎世宁见我受伤大喊一声,这雷霆一吼倒是震慑了不少人,现场一下子安静下来,我趁机调和,让那个女孩子自己解释,又好说歹说,终于化解了这场危机。
这件事让我意识到,到北京之后我们一行人的境遇肯定不如在葡萄牙殖民地好。
虽然除了我以外,没有人受伤,但我们十四个人心情都很阴郁。
在这种情况下,我实在不能平静地呆在教堂里学习,待罗怀中为我接好指骨,便不顾他们的劝阻,出街散心。
街上人不多,微风送来大海的味道,我情不自禁地往码头走去,希望能看到钦差的船只,给我们带来好消息。
刚走到一个酒廊处拐弯,忽被一老汉叫住,他唤声小官,我是左右瞅了半天,才知道叫的是我。
“老伯,您叫我?”我打量着眼前这个身穿绸缎、长相富态的老人,用不太熟练的粤语问道。
“是啊小官,我看你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溜达,似有什么烦心事,不如到这家酒廊里喝两杯啊?”
我警惕地看着他。
“你放心,我只是看你腰上挂着的这个玩意儿新奇,想问问来历罢了,你若不嫌累,在这里站着说也可。”他笑呵呵的,久经岁月的脸上带着时间赋予的老练和从容。
我看了看酒廊外面有几把椅子,就邀请他过去那里。
“您说的是这个?”我把腰上的火镰盒摘下来递给他。
他两手接过,眼中绽放出精光,就像看见了人间至宝。
“好一个金镶玉掐丝珐琅火镰盒!”他啧啧称赞,将火镰盒翻来覆去地看,一双与年龄极不相称的,又白又嫩的手,缓慢轻柔地抚摸着火镰盒的每一处,就像在抚摸心爱的女人的身体一般。
“这种普通的火镰盒,澳门应该也有吧。”我以为珐琅艺术品本就发源于中国,不能理解这为老伯的稀罕。
“这你就不懂了!”他不客气地打断我,贪婪地望着火镰盒子,指着它给我看:“你看这金橄榄,只有指甲大小,但雕刻地多么细致,连叶纹都仔细入微地刻画出来,你再看这珐琅,多么细腻光滑,颜色鲜艳纯正,里面的掐丝又均匀精准,每一个图案都一模一样,啧啧,我的手艺也没到这般造诣!你再看这玉托,这可是上等的墨玉,虽不及寸方,却雕出十八条玄蛇!这等技巧,简直是天工鬼斧!”
我看他两眼放光,胸膛起伏,不禁有些想笑,原来是个痴人。
“小官可否告知老朽,这火镰盒是何人所作?”那老伯突然抬头说道。
我愣了愣,这还是在这个时代,第一次听人家叫我姑娘呢。
那老伯见我不说话,急道:“哎哟,你瞧我,一激动,把真话说出来了。你可别介意,我继续叫你小官就是!我说,小官,你这火镰盒是买的,还是别人送的,你可知道是何人所作?”
见他这把年纪,还这般真性情,我笑着摇摇头,“是一位朋友所送,但我实不知是何人所作。”
老伯失望地叹了口气,把火镰盒子推还给我,“可惜,可惜,做景泰蓝大半辈子,自以为天下无敌,谁知竟在小小澳门遇到了对手,遇到也便罢了,竟不可得知,更不得相见,真是死了也不能瞑目啊!”
我亦替他惋惜。两人正哀叹,忽听一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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