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Qs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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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打礁石的浪涛声毫不停歇,哗啦哗啦的浸润细沙,啪哒啪哒的摔打白沫,弥留,消散,复又重来。尽情甩出天暗地昏的沉。
无从知晓是近日里养出认床的毛病来了,还是外头的海浪声实在太大,吵得慌,屠杳不聚焦的双眼直愣愣的凝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望了一个多小时都依然没有一丝睡意。
干脆翻身坐起来。
蹬上拖鞋独自往海滩边儿晃。
令人喘不上气来的沉闷夜色劈头盖脸砸下,深蓝色与黑色碰撞出一望无际的深度,除了一轮明月高悬于波光粼粼的海面,再见不到一丝一点繁星。
千家万户熄下热闹嘈杂的灯火,徒留孤寂的海边灯塔不敢懈怠的为船只指明方向。
屠杳指尖勾着拖鞋,另一只手臂微曲,将被海风吹斜的发勾拢于耳后,光脚踩在柔软而细腻的沙面,于身后留下一长串清晰无比的脚印。
越往海边走,吹来的风越凉,耳边的浪声越清晰,脚底感受到的湿度越大。
鼻腔中附着的咸意也越明显。
她大展双臂,半阖双眸,以尖而细巧的下巴颏儿迎接愈演愈烈的海风,背对别墅朝一望无际的大海晃晃悠悠的迈步。
微卷的长发纷纷扬扬的飘散于身后。
带走坏情绪,勾来湿咸气。
脚趾被调皮的冰冷浪头触摸,她折首睨了眼自己白到透亮的双脚,随意挑选一处看起来浪花击打的不是很剧烈的地方曲腿坐下。
才把拖鞋搁到身侧,打算环臂摸一摸稍有些觉冷的胳膊,半裸不露的后背便被罩上一件带有温度外套。
皮质与布面交错和肌肤接触,沉香木与麝香交杂产生的渣男香气瞬间从四面八方笼罩了她。
将她圈禁在这温暖而有安全感的一席之地。
靳砚北为她披好外套,坦然自若的撑坐在她身侧。
“你还没睡?”
“猜到你会睡不着??”
靳砚北指尖向内的仰撑在身后,整个上半身微微向后倾斜,一条腿懒懒散散的顶着膝盖曲起,一条腿说平不平的伸展着。
给人一种不越界的轻佻感。
就像他的言语。
“??就等了会儿。”
她轻攒眉头,困惑道,“为什么?”
连她自己都想不清楚自己今晚为什么会失眠,他又怎么能猜得到?
“你今晚吃的比以往都多,”
他尾音的音调微微扬起,附着些许吊儿郎当的散漫,嗓音低低麻麻的缠绕上来,撩拨的人耳尖发热,“肯定会撑的睡不着。”
屠杳有一霎的怔忪。
摸摸自己微鼓不平的胃,恍然大悟。
原本仅在6月到8月份才会偶然出现的荧光海今年意外的延续到十月初,依旧美得让人不自觉沦陷,蓝黑色的海浪拍击到沙滩上,瞬间飞溅出无数荧光的深蓝色液体,星星点点的像是蓝色的星子掉落到海洋中,激发出汪洋无边的迷人色彩。
一晃而过。
色彩仅持续两三秒钟,便随着退浪又消失不见。
直至下次翻卷的海浪碰撞到岸边的礁石上,受到重力撞击,才会再次弥漫出不同样式的美。
屠杳看准海浪再一次奔涌而来的机会,垂手捞了一把仿若蓝色丝绸的雾面海,霎那间,指尖与指缝都被明暗不一的荧光蓝色斑点勾勒。
又一点一点的消退不见。
重新显现出手指原有的颜色。
“蓝色总是能给人一种美到窒息却无法挽留的无力感,一面激动着,一面却遗憾着。”
轻甩手腕,抖落海水,她倾身用食指在脚趾前被浪花抹平的沙滩上写下一串“Blue=Because i love u everyday.”的英文,眼睁睁注视它被再次扑打而来的浪花渲染成迷人的幽蓝,最后淹没不见。
声线空灵而惘然:
“就像爱一样。”
“……”
“想得得不到,想抓抓不住。”
“……”
“不争取一把觉得不甘心,认为自己一定可以得到,但放纵自己溺毙沉沦的后果又只能是清醒的看着自己丧命。无论得不得得到,都是遗憾。”
就像她最喜欢听的那首《Fallin’》的歌曲封面就是一个人坠入无边深蓝幻境的图片,里面有这样两句话最戳她的心窝:
这世界没有永远。
既然如此,还不如孤身一人。
“你说,它们也一样吗?”
“也是会短暂的存在,然后又消失吗?”
“是,”靳砚北没有因为她突如其来的感伤就欺骗她,从生物学的角度为她准确解释,“介形虫是靠海洋的能量生存的,它们被海浪冲上岸后只能存在大约99秒的时间,然后随着光芒逐渐微弱,它们的生命也就结束了。”
屠杳没再说话。
圈抱双腿望着海岸线边的幽蓝色发呆。
“但是从一定程度上来说,”他脑袋转的飞快,妥善安放她凭空生出的多愁善感,“在它发散光芒的这99秒内,也算将爱与美好永久保存下来了。”
“保存在哪里?”她问。
“所有亲眼见过、以及没有见过但是满怀憧憬的人们的心中。”
无论能不能得得到,抓得住。
只要争取过,那就是另一种形式的拥有过。
哪怕时间万分短暂。
“那你说,”她飘逸的长发不断被风扰乱,往日里看起来英气的野生眉和清冷的瞳孔染上一丝浅浅的脆弱,嗓音听来像是裂了缝的玻璃,“我这辈子能得到爱吗?”
“能。”
靳砚北毫不犹豫的回答。
微偏脸对上她半信半疑的眸子,他回正身体在她莹润白皙的小脚旁写下一个‘sea’的单词,斩钉截铁道:
“你会得到很多很多的爱,比整个荧光海里的介形虫加起来都要多。”
她折颈看清那串没被海浪冲平的字母,抬脚轻踢了踢他的小腿,扬下巴颏儿。
“什么意思?”
靳砚北浅淡的琥珀瞳孔在夜色的加持下略偏浓暗,他深深与她对视一眼,才在她没耐心的催促下慵懒的在单词后面加了一串:
“= see yao before else anyone”
单薄的唇漾开痞笑,他朝她顶单眉。
她不理他。
视线始终黏在那句话上。
其实原本的句子应该是:
see you before else anyone.
(你是我的首选,是我阅尽人间芳菲客后仍旧最想坚持的第一选择。)
但靳砚北这人惯来聪明,脑袋瓜子转的快,能够迅速举一反三,将这句话灵活的改动了一下,把you改成与之相似的yao。
就变成:
see yao before else anyone.
(屠杳是我的首选,是我阅尽人间芳菲客后仍旧最想坚持的第一选择。)
真是没看出来。
他这个满脑袋都是物化生的纯理科生还挺会玩文字游戏、也怪会耍浪漫的。
她挑眼睨他一下。
一道卷裹暗蓝色的荧光海浪停驻于那串文字前方,她冷不丁想起靳砚北第二个字的开头也是y,而且yan与you也十分相似。
动了动手指,在他写下的那串花体英文字母下方对称的添上一句:
see yan before else anyone.
(靳砚北是我的首选,是我阅尽人间芳菲客后仍旧最想坚持的第一选择。)
一阵狂烈的海风吹过,吹鼓他单薄的t恤,也将她不听话的发丝拂到他的指缝中。
他指尖绕起一缕细软发丝漫不经心的玩弄,垂下多情的眼睑,注视那串深凹的花体字母。
“我也是,你的首选吗?”
“是吧?”屠杳没细听他这个“也”字,有一下没一下的用指腹划拉着细沙玩,不确定的喃喃自语道,“反正也没有其他人可以让我选,就你勉强还能算一个。”
“我不会让你失望。”
他眉认眼真的承诺道。
成群结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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