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Qs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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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单纯的不想跟他们一起吃罢了。逆着与火红枫叶林相映衬的落日余晖朝学校后门走,屠杳低头在手机编辑iMessage发给鞠喻捷:
【大橘,大大橘,出来撸串儿。】
【不去。】鞠喻捷秒回过来两条语音消息,【今晚要回家。】
屠杳兴致缺缺的收起手机,从制服兜内摸出一块残存的水果糖,嚼进口中,朝老地方烧烤摊悠荡。
老地方今天异常火爆。
大抵是学生们都在家里憋了一个暑假,吃爸妈做的饭有些乏味了,总心心念念这“不太干净却异常香”的一口。
趁如今开学。
赶紧约上三三两两的伙伴来过个嘴瘾。
无论是店内的木桌还是已经支到路边过道上的塑料桌都早已经人满为患,刺鼻呛口的白烟混合满地花生毛豆皮、以及喝空被随意搁置在脚边的白的绿的酒瓶,都在告诉她:
来晚了,没得吃了。
如果是放在往常,会觉得哪天再来都可以。
但今天不行。
她今天就是不想回家吃饭,就是不想看到那个家里的任何一个人,就是想吃这里的辣炒田螺和烤串儿。
哪怕蹲在路边,她也必须得吃到。
“叔,一份麻小一份田螺打包,加麻加辣。”
老板在百忙之中避开从烧烤架中直冲云霄的白色烟雾,拎起已经被污渍染到快要看不出本身颜色的白色围裙角,在汗水密布的额头上胡乱一蹭。
手里的串儿在冲天火焰中翻了一翻,撒上孜然,“姑娘,麻小和田螺都卖完了。”
“那来十串羊肉串,加辣。”
“不好意思,串好的肉串也卖完了,”老板的额角又被闷出了汗液,脸色被热气熏到红润,褶着的双下巴朝最靠路边那一桌抬了抬道,“那个男生把最后的东西都点完了,我手里这些就是他的。”
屠杳用手掌扇风,满脸无语的顺着老板的指示扭头,想看看到底是哪位神仙这么能吃。
能把最后剩的东西全都点完。
却没想到,在她瞟过去的瞬间,靳砚北恰好收起之前黏在手机横屏上的视线,朝她所在的方位望来。
正好。
打瞌睡就送枕头。
屠杳毫不畏惧的迎上他毫不偏移的视线,在他略显不解与玩味的目光中迈步朝他走去。
长度才堪堪到大腿中间的棕黄色百褶裙飘扬在油腻腻的风中,未被皮筋系起的及腰卷发随她的走动擦过空气,又摔落回她单薄的后背,在闷潮潮的空气中留下阵阵独属于少女的清甜香气。
她鸠占鹊巢的拉开靳砚北对面的椅子,将肩膀上的制服随意搭在椅背上,问出口的问题完全不像是在打商量。
“拼个桌呗。”
“你结账。”
靳砚北波澜不惊的转着手中屏幕暗下的手机,抽递给她一双一次性手套。
“我家那么好的饭让你白吃的啊?”屠杳自觉的接过他手中的手套,碾开口迅速将双手套进去,从刚端上桌的不锈钢盆中捡了一只个头肥大的小龙虾,边倒手吹边剥,“哪有这种好事?现在就是你还的时候。”
他就像没骨头般懒倚在椅背上,领带被微微扯开,一手支在椅子扶手上,撑着下颚,若有所思的盯着她。
“好饭你一口不吃?”
屠杳对自己的脸有自信,不怕他看。
万分熟捻的掐掉小龙虾头,捏着尾巴根一嗦,整只虾肉便完好无损的进入口腔。
”那不是怕饿着你,不敢吃吗。”她逮了便宜就卖乖。
靳砚北轻声哼笑,未置一辞。
她垂颈嗦了两个,不听话的发沿脖颈线条落在脸颊,摘掉手套,把头发挽起来,又重新套进一次性手套内,继续吃了四五个。
过足了辣瘾,微张被辣红的唇试图缓解左侧智齿被刺激出的疼痛。
一抬眼。
发现靳砚北仍然维持着和先前相同的姿势,另一只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转着手机,歪头看她。
“你不吃吗?”
她又捏了一只小龙虾,问道。
“吃,”靳砚北将手机屏幕向下倒扣在桌面上,伸长胳膊从一旁的纸巾盒内抽了张纸巾递给她,见她接过,才慢吞吞的从竹编篮中捡了串烤到滋滋冒油却没加辣椒的羊肉串,咬下一口,“就是在想,今天不怕饿着我了?”
“也怕,”她鬼灵精的眼珠子转了转,像是有在认真思考,从中流露出的狡黠却毫不遮掩,“怕你饿着就不肯结账了,所以让你吃。”
靳砚北浑不在意的颔首。
慢慢嚼着口中的细小肉块,没有多言。
屠杳边嗦小龙虾边频繁抬眼打量他。
在别人身上看起来好像规规矩矩的制服穿在他身上就好像染上了一丝痞懒之气,领带虚虚挂在他脖颈上,顺着他裸露在外的锁骨中央一直垂落于他壮硕的胸膛间。
再配上他那个标准的多情渣男脸,要多帅有多帅。
“渣男。”她不知道他的名字,随便叫了一个,“再给我双手套。”
靳砚北不疾不徐的将光秃秃的签子放在手边,两指从一次性手套盒中夹出两只手套递给她。
却在她伸手要接时故意闪开。
没让她拿到。
胳膊肘支在桌上左右慢晃着那副手套,混不吝道,“叫靳砚北。”
“哪个yan?”
“笔墨纸砚的砚,东南西北的北。”
“哦,”她不甚在意的将右手大拇指伸进红唇中抿了抿红油,“渣男,赶紧给我手套。”
靳砚北看起来不是很想给她手套。
却在听到手机震动,看清楚消息后将手套递给了她,从制服口袋中掏出一支笔和一张白纸,往上面画着什么。
画一会儿,摁亮手机横屏划拉一会儿,然后再低头继续画。
时不时在画出的图案中添加文字备注。
“你在写什么?”
她好奇地抻长脖子问。
“在写,”他划拉着手机屏幕中的游戏人物答,“今天这顿饭你一共吃了多少。”
屠杳翻了个白眼,不再搭理他。
低头专注嗦着小龙虾。
老板说他将剩下的东西全部点完,其实也没点多少。
一盆麻小,三十个串儿,根本不够两个人吃的量。
“给你留一半?”
她恋恋不舍的摘掉轻微漏油的一次性手套,未被满足的狐狸眼频频朝盆里瞧。
靳砚北撩起眼皮儿瞥她一副完全没吃过瘾的表情,右手转着笔,左手重新递了双一次性手套给她,“全吃完,我没空。”
屠杳见他的表情不像做假,再没有后顾之忧的继续戴上手套大快朵颐。
最后一个小龙虾尾壳被搁在残渣堆顶上,靳砚北也正好盖上笔帽,将草稿纸上那堆有图有文字的东西拍给求攻略那人。
见她吃完,正用卫生纸擦手,将手边那罐虽然表面覆满水汽但不太冷的雪碧躺倒滚过去。
屠杳略显手忙脚乱的接过。
趁着她抠开易拉环,震动过的二氧化碳“呲”一声溢响,有些泡沫液体从罐口涌溢到她手上,她连忙抽纸去擦的空档。
靳砚北招手唤来老板,扫码结了账。
“口嫌体正直。”她吐槽。
靳砚北挑单眉,低头在手机屏幕上点摁了两下,举给她一个微信二维码。
“在外让女孩儿结账多掉面,”他老神在在的耍浑道,“我倒不介意你私下转我。”
屠杳没看清那是添加好友的二维码。
愤愤朝他扔去还带着水汽的易拉罐环。
瞥他一手懒懒放在脑后枕着,也不躲,就任由不锈钢环打在他胸膛上,再反弹落地,她干脆拉开椅子拽起制服走人。
临走前不忘回头骂他一句:
“奸商,”
“怪不得没人陪。”
他也不反驳。
不疾不徐的收回手机,折颈在屏幕上摁了两下,她手中的手机便响起短信提示音:
【181****1111:奸商的手机号,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