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见(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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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比她高了一个头。季般般环视着她的大殿,里面充斥着浓浓的药味,屋内摆设陈旧,正中角落的旧柜上摆着一只白玉花瓶,瓶中的花是留碧园中新采的,这角落倒成了屋子唯一看上去体面的东西。
“我这殿小,公主可找到了?”顾司宜出现在她的身后。
季般般未曾看她,不紧不慢的朝着内屋走去,“慌什么,这还没开始找呢。”
整个屋子找上了一圈也未曾见着那鸟的影子,顾司宜望向窗外,“若是没有,公主趁早上别处去找找。”
正当季般般要离开,忽逢床底传来几声异响,她皱着眉头看向季般般,受了伤弯不得身子,季般般掀开纱帐。
朝着床底一看,那神鸟正窝在床底角落,顾司宜侧眼才发觉,一早开了窗户,铁定是开窗户时飞了进来。
她微微松了一口气,季般般许久未起身,她这时才忍着痛蹲下身,床底有一木板,四四方方盖在地板之上,倒没什么稀奇,许是之前的旧桌子卸下来的放到了床底。
季般般手拿着瓜子,将畜生那从床底引出,顾司宜不是第一次见这东西,它停在季般般手臂上磕着瓜子,“公主公主。”一声声叫的难听。
她倒是真的来找这神鸟的,这让顾司宜也松了一口气,顾司宜撑着腰,坐到了床边,手靠在床沿上。
季般般将目光落在那大开的窗户上,说:“这窗还是关了好,刚捡回来的命别又丢了。”话落,便见着季般般要离开。
顾司宜疼的差点没接上一口气,她强忍着叫住了季般般,“慢着,我有话问你。”
季般般轻挑上眉,看着她。
顾司宜撑着腰站起身走到季般般身侧,“纪恒作为仓处营统办,与漕运总督应是无任何交集,这罪证第一时间应是直接呈给太后,黄册怎在你的手中?”
顾司宜让季般般一人进来,也给她制造了解决疑虑的机会。
季般般垂下眼帘,慢悠悠地开口,“你心底有了答案,何须再问我。”
果真是她想的那样,太后有意将此交给纪恒,用纪家的手来呈罪证。
顾司宜自幼便在宫中,这后宫妃子争宠见的不少,她眼里太后钟九思在后宫算不上是最聪明的那个,若不是凭着背靠都处营,如今的皇帝怕是都不能顺利降生。
她将册子交给纪恒,让季般般入宫,无疑是让纪家成了其余四处营的眼中钉,置于危险之地。
但又因此顺利让封家欠了个纪家的人情,封家二公子如今在纪桐手底下做事,走的近了些,四处营不对纪家下手,有牵制,有制衡,这招倒真不像她能想出的。
顾司宜刚想开口说什么,腰间的伤口像是又撕裂了那般,她额头冒起冷汗,两眼一黑朝着季般般倒去。
季般般见她晕倒在自己怀里,她抿紧了嘴唇,脸色阴沉,“麻烦死了。”
她将鹦鹉放置一旁,横抱起顾司宜,将她放到床榻上,顾司宜面色惨白的厉害,她搂顾司宜腰的那只手上沾了血迹。
季般般瞬间脸黑的更厉害了,她拿着手帕一边擦拭着手上的血迹一边朝着屋外而去,那鹦鹉便站在她的肩头,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刚出琼露殿,她猛然想起了什么顿下脚步,双眉一紧,“把殿中的金创药拿来。”季般般把鹦鹉交到允乔手中,又反了回去。
允乔一脸茫然,也不做多问,小跑着回了隐仙殿,殿中的那几只金创药乃西域所贡,平日纪恒练武伤了都不舍得用,但在季般般入宫时却悉数全给了她。
顾司宜醒来时发觉自己换了身衣服,自己正趴在床上,欲要起身,腰间却扯着疼,柳儿忙着扶住她,“姑娘莫要起身,躺着为好,此次多亏了二公主。”
如果今日她死了,岂不是更成全了太后,顾司宜未曾想过,季般般今日会救她,是好是坏一时她也难以分辨。
顾司宜应了声,见柳儿眼角还挂着泪,顾司宜有些心疼,叹息道:“这琼露殿锁着我一人便好,如今又让你进来遭这罪。”
“姑娘莫要这样说,我伺候你三年,甚知姑娘习性,姑娘教我读书写字,能伴在姑娘身侧是我的福分。”柳儿蹲坐在床头。
“鱼入水,鸟入云,走兽入林,方能不受笼网之羁绊,我成了这锁住你的笼网。殿下与姐姐保下我的性命,数万把刀指着琼露殿。”顾司宜看向柳儿,心有不忍,她也是个同自己一般大的女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