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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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按了按,北夷人蠢蠢欲动,灵州王却有拥兵自重之意,而冀齐两州水患频发,流民四起……

    恐又有一场内乱。

    谢忱正凝神盘算着应对之策,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起沈蜜儿的身影。

    方才在皎洁月色下,沈蜜儿的一颦一笑不断在他脑中闪现。

    谢忱强行将自己的思绪扭转,只是没过一会,却又再次想起昨夜——

    谢忱目光下敛,薄唇被他抿出锋利的弧度。

    昨夜,他将沈蜜儿推出屋外,但西屋的卧榻和被褥却早已沾染得满是沈蜜儿身上的气息……

    谢忱下颌绷紧,崔樾小心觑着他的神色,忽然心神一动。

    他自小便跟随谢忱,多年来培养的默契让他敏锐地捕捉到了殿下的烦躁之意。

    崔樾方才隐在暗处,沈蜜儿与谢忱的交谈自然也被他听入耳中。

    崔樾自殿下七岁时便跟随左右,在崔樾眼中,殿下素来沉静冷情,善于自控,总是能够将情绪隐藏地极好,便是泰山崩于前也能做到面不改色。

    尽管跟随殿下多年,但就连崔樾也极少能够猜出谢忱真正的所思所想。

    也正是因为如此,殿下今日已属反常,这令崔樾敏锐地觉出,殿下对那农女似是有所不同。

    想来此前殿下遣他去盘下镇上绸庄,也是为了这名女子。

    崔樾欲为谢忱分忧,大着胆子问道:“殿下,可要将方才那农女一齐带回长安?”

    话才出口,他才深觉自己说错了话。

    谢忱寒凉的目光陡然向他投来,眼底冰冷和锋锐有如化为实质,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崔樾扑通一声跪下,语带惶惧:“是属下多言了。”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崔樾伏地,担惊受怕地等候谢忱的责罚,只听谢忱不带一丝情绪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等绸庄的地契到手,过几日派人送到这里。”

    “另外,每月再送二十两银子过来,一并换成碎银,连送五年。”

    若是一次送来太多的钱,难免露出乍富的行迹,若是遭有心人眼红,沈蜜儿非但守不住,还会招来祸端。

    崔樾听得震惊不已。

    殿下对这农女堪称出手阔绰,每月二十两,一年就是二百四十两,再加上绸庄……

    这已经不是一个小数目了,在后宫都堪比嫔妃的年俸,

    放在物价低廉的翠江县,若是不随意挥霍,已经足够那小农女花一辈子的了。

    “是…殿下,属下明白。”崔樾不敢多言,“据镇上绸庄管事所说,东家云游未归,尚不在本县,等事情办完,属下派人将地契与银钱一并送到。”

    ……

    临近破晓,天色尚暗,整个小溪村还陷在睡梦中,就连沈蜜儿屋里的小黄狗都还在沉睡。

    主屋灯火尚未亮起,谢忱人已在院外,晨露覆上他的眼睫与脸侧,身姿修长挺拔一如往昔。

    崔樾如鬼魅一般现身,轻声道:“殿下,船只已经备好,随时可以出发。”

    谢忱面无表情地颔首,头也不回,转身便走。

    眼前忽然被递上一块玉佩,谢忱脚步停顿,皱眉看去。

    在崔樾手中的,正是沈蜜儿将其认成定亲信物的那一块莲纹玉佩。

    “殿下,这块玉佩是属下在殿下所居之处发现的,是否殿下随身之物?”

    这玉质地温润,品质上佳,只是崔樾觉得这块玉佩眼生得很,他从前似乎从没见过殿下佩戴过,但以防万一,他还是问了声,以免遗漏。

    谢忱抬手接过,面容冷淡地扫了一眼。

    下一瞬,他修长指尖一捻,玉佩便以一个弧线重重摔落在身后的泥土地上,溅起零星尘土。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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