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携而行(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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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太子妃嫂嫂让我二皇兄把库里现有的都借调来了,够我们忙活几天的,大哥大嫂那里我命人送去了一半,这样速度能快些。”章颂清来到松霜斋,指挥着下人把一箱箱的书往里面搬,好在建造之初,工匠们在里头放了九尺多长,五尺多宽的紫檀木桌,就是为了有一天公主和探花郎一同写字作画都不觉得空间逼仄。
另外还有十余排的架子可供探花郎堆书,上面可是特意嘱咐了,这位博通古今,看过的不知凡几。
只是没想到,成婚后第一次使用竟是为了查文大学士。
“有劳娘子,过来坐。”荀应淮扫了一圈忙碌的下人,不自觉开口回话。
章颂清被他一声娘子震出三分春情,皮肤下隐隐浮出一层胭脂色,解释道:“府里都是我的心腹,我们不用这样,正常称呼即可。”
荀应淮得到章颂清这个答案后放松下来,如此看来公主府是个安全之地,方嬷嬷走后便不用再防备,长睫遮掩下眼中的微乎其微的懊恼与失落,“公主说得有理,是在下冒犯了。”
等下人都退出去后,章颂清坐到事先准备好的围椅中,往一臂的距离旁放了几本过去,心神有了些松动:“你……你这么叫也行,日后一道出门不容易出错。”
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她说完从一边抓了砚台和墨条开始研磨。
两匙水刚舀上去,左侧就伸过来一双手,深沉好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来,壁厢有皮履[1],公主把鞋子换了,免得水汽上来了难受,这雨天路滑的不易走动,从明天开始还是臣往公主处去吧。”
散值前半个时辰,雨才渐渐小下来,把干了好几日的地面冲得连一点残枝败叶都没剩下,公主从卧房那里过来虽然没几步,但鞋上不可避免地肯定被打湿一片。
章颂清看了眼鞋子,点头称好,鞋跟处确实湿了大半,这探花郎老妈子式的照看让她想到还小的时候就带着自己的奶娘,可惜她已告老还乡,指不定今生都不会再见了。
想着奶娘,她也就忽略掉了荀应淮口中改回的称呼,专心换鞋。
荀应淮看着章颂清因为蹲下脱鞋的动作而不经意间露出的半扇雪白香肩,微湿的发髻落下几丝,乖巧地搭在如绸缎般细腻的肌肤上。
尽管已经立刻转头,靠着研墨来转移注意力,那含露玉瓣般的景象就这样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手里力道不均匀难免洒出几滴落在桌上。
屋子外面还下着雨,他骤然想起那双皮履是照自己的尺寸做的,放在书斋里供更换,虽然自己一次也没穿过,但一想到公主的脚被包裹其中,所有的热气直轰脑门,诈出了从儿时起便比他人匮乏的年少轻狂。
“好,我们这就开始看吧。”章颂清踩着松软的皮履,脚底轻松了不少,随意地搭在底下的横杠上晃悠了两下,眼睛扫了荀应淮的磨墨成果,浓淡适中,够两个人用了。
她拿起毛笔伏案,顺嘴回了之前的话:“就快要盛夏,这雨统共也不会下几日,可能明天就停了,况且你这里书房比我的大,走两步的事别这么客气。”
这么多书也不是三五日就能看得完的,为了避免错漏,都是一个人看完递给旁边的人再看一遍,手边还要备着笔墨纸砚随时记下些零碎文字以供对照,免得看到后面头昏脑胀,记得下本忘了这本。
是最蠢笨的办法,但他们现在也只能这么做。
静谧的书房内时不时发出纸张翻动的响动,伴随着写字动作间衣袖摩擦的声音,屋外的雨水顺着雨链滑落到地上,积出一小块洼地。
“这二十多年间,抛开那一纸信件,他做出的实绩也能称得上一句鞠躬尽瘁了。”荀应淮合上手中的《治民方要》,忍不住赞叹了一句。
随后拿起后面的一本,是封面上没写任何字的小册子,手感略轻,他也没太在意便翻开了,心里想着大约是早些年写下的。
章颂清有点困,加之旁边刚点上的油灯有些晃眼睛,正使劲眨眼打起精神,听了他的话还以为是叫自己过去看独到的见解,随即凑过去一个脑袋,“唔,怎么了?”
下一秒困意全无,瞪大双目看着荀应淮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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