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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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怀秉端坐在书案前,宽袍逶迤在软塌旁,身姿挺拔如竹,似是在认真听太傅授课,并未察觉到姜檐的视线。

    姜檐摸着草蚂蚱,心里哼了哼,转身又去看卫寂。

    见他正在专注听讲,并没有在意前侧的许淮秉,姜檐嘴角愉快地翘了翘。

    不等他高兴多久,太傅拿着书从堂上下来,他口中讲解着诗经,手却自然伸向姜檐,将书案上的草蚂蚱敛进了宽袖中,还帮姜檐翻了一页书。

    姜檐瞪直了眼睛,偏偏不好跟太傅发作,抿紧唇低头好好读书。

    卫寂没看见太傅没收给姜檐的草蚂蚱,只看见太傅给他翻到正在讲解的那一页。

    哎,卫寂在心中无奈地叹了一口。

    殿下大概真是投错胎了,他若出生在武将世家,凭他好的骑术跟射箭的准头,日后必定是个好将帅。

    保家卫国,留名千史。

    下课后,卫寂忍不住看了一眼姜檐,对方正好也看向他。

    四目交汇那刻,姜檐突然撇下视线,从鼻腔轻轻哼了一声。

    听声音不像是不满、发脾气。

    卫寂想着他今日没好好上课,斟酌片刻委婉道:“殿下有时间与臣一块温习今日所学么?有些地方臣没吃透。”

    姜檐抬眸,夸耀道:“既然你没听明白,那我就给你讲讲。”

    卫寂被姜檐这个态度噎了一下,他还未见过比姜檐不自谦的人。

    卫寂僵硬地动了动嘴,“多谢殿下。”

    姜檐故作矜持,“不必谢,你去殿里等我,有什么不懂的等我上完课,到时你一并问。”

    看他夸口的模样,卫寂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或许殿下今日真的好好听了太傅讲课。

    等卫寂半信半疑地离开,方才还稳坐泰山的姜檐,赶紧翻开书页,读了几遍觉得晦涩,只能拿着书向太傅请教。

    -

    从书阁出来,卫寂便看到许怀秉站在一株开得正盛的腊梅下。

    他神色恬静平和,眉目疏朗,似乎在等卫寂,见卫寂出来看了过来。

    对上许怀秉的视线,卫寂脚步一顿。

    许怀秉淡声道:“许久不见。”

    先前卫寂还未来得及跟许怀秉说话,姜檐便进来了,打断了他俩该有的寒暄。

    许怀秉聪慧之名早从岐孟传到京城,他一向知礼守节,是端方如玉的君子。

    在凉州时,许怀秉就因过好的性子、挑不出错的教养结识了许多有名志士,那些人无一不被他才情和品行倾倒。

    毫不夸张的说在凉州那半年,许怀秉家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卫寂不善言辞,面对这个四载不曾见过面,也没通过书信的旧相识,他不知说什么,干巴巴道:“是好些时候不见了,你什么时候来的京城?”

    腊梅在许怀秉身上画下斑驳的影子,他注视着卫寂说,“前日刚到,原本想给侯府递拜帖,但太后丧期不宜走动。”

    卫寂自然当他这话是客气,搜肠刮肚地想了几句场面话。

    等卫寂说完,许怀秉突然道:“那幅画已经画好,还需落上你的款子。”

    卫寂愣了愣,“我的款子?”

    许怀秉解释,“画虽是我作,但颜料是由你调制,我不好贪功,还是要署上你的名。”

    名士为丹青题字是一件极雅的事,不承想调色料的也可以署名。

    真不愧是岐孟许家子弟,品行果然不是一般能比的,不将虚名放在眼中。

    原本许怀秉只有字出名,后来画出一幅《河山图》,便有了字画双绝的头衔。

    现在他要卫寂在那幅《河山图》上署名,卫寂自然受宠若惊。

    许怀秉在此等他似乎只是为了那幅画,说过几日将画送到卫寂府中。

    直到许怀秉离开,卫寂还云里雾里的。

    那幅画十分出名,京中有不少临摹仿制的,若是在原作添上自己的名字,无疑能提升自己的名望。

    回姜檐的寝殿路上,卫寂跟踩着云似的。

    他虽然不好露头,但也没有清心寡欲到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只是觉得自己有点占许怀秉的便宜。

    毕竟那幅画是许怀秉花了两载才画出来,而他只是给他调了调色。

    卫寂的书也读不进去,满脑子都是这件事。

    其实许怀秉作好那幅画之后,卫寂早已跟他没了联系,更没看过完整的原作,只在京城古玩字画铺子看过仿品。

    姜檐从书阁回来,卫寂正撑着下巴倚在窗前,不知在想什么,那张清隽的脸被稀薄日头照得红扑扑。

    虽这样说有些不好意思,但卫寂心里确实在美。

    他给许怀秉调色的时候,磨了自己好几块宝石融入色料中,当时想着以许怀秉的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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