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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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随着几声巨响,巨石终于被炸开一个大洞,我不顾危险急忙钻了进去。六翅蜈蚣在暗处注视着我,它本来就是阴物,与地宫环境天然融为一体,只要不靠近就很难被人察觉。
吴哲和张铮海也赶忙带人跟上。
好在宫殿内只塌陷了一部分,谭玉祁和覃一成都被压在石块底下,两人身上趴着几个年轻人,他们用死亡的代价救了两人。
我们去得及时,在引发更多塌陷时把两个老头扒拉出来。
谭玉祁带来的十几个谭家子弟死伤大半,只剩下六七个,而且人人带伤,面带怨怼。
他们都听到过我阻止谭玉祁,虽然当时也觉得自家家主说得对,但人总喜欢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的。
此时几个幸存者都在心里埋怨,认为谭玉祁不像吴张两家的家主高瞻远瞩,白白浪费掉自家人性命。
覃一成也受了伤,我把他扶到地宫外面修养,其他人也在吴张两人组织下撤退到悬崖边空地上。
此时外面已经没有了蜈蚣,危险只剩瘴气,在人人都有防毒面罩的前提下,比地宫内还是安全许多。
“咳咳,承祖,我……”覃一成吐出大口血,十分懊恼,“你说得对,那确实是陷阱,我错怪你了,咳咳……”“没关系师父,活着就好。
”我认真道,“我年纪小,经验浅,你们不相信我很正常。
”谭玉祁我本来就不关心,覃一成的行为也只是让我担心而已,并不觉得愤怒和被看轻。
因为理所当然。
站在两个老盗墓贼的立场上想,我当时又没拿出有说服力的证据,那光拼判断力,他们凭什么相信我?就是吴哲,要不是张铮海示意,恐怕也不会把我的话当回事。
而张铮海之所以相信我,是因为他亲眼见到六翅蜈蚣听我的话,知道我已经觉醒了廖家传承。
百因必有果,没人会没有理由地相信他人。
所以我很平静,覃一成却更加惭愧,低下头表情晦暗不明。
我对此也非常理解。
从水南渡相逢开始,他在我面前始终处于绝对强者的地位。
先是生杀予夺,动动手指就能决定我的命运。
再是以师父自居,以长辈的身份教导照顾我。
在他看来,我一直都是个弱小的,无知的,需要照料指点的小孩子。
覃一成情感上或许亲近我,理智上却绝不信任我。
或许他还想好了等机关打开通道显现,接下来要怎么安慰我,教导我,在谭玉祁讽刺我时替我出头。
他会是个好师父。
但事实证明我是对的,他自以为的解围和安慰只是纯粹的自负。
事实上如果不是我及时相救,他现在已经和谭家那十几号人一起,被埋在地宫深处死无全尸了!地位翻转,覃一成可能不至于心生忌惮,心态肯定还是会有点崩的。
“师父,别想太多,您始终是我师父。
”可能是传承觉醒的影响,也可能是知道六翅蜈蚣一直在暗处听命让我心安,此时我只觉头脑前所未有的清明。
面对覃一成时,也少了点“畏”,只剩下“敬”。
“您只是想到秦末地宫里的财富,有些心急了而已。
”我说,“但不要紧,我们都还在,地宫也在。
我们可以继续探索,只要找到真正核心墓穴所在,就对得起死去的弟兄,也对得起九门声威。
”“承祖?”覃一成有些惊讶,可看到后面吴哲含笑的视线,也只能苦笑,“你说得对,是我太心急了。
”教导者和被教导者颠倒,我敏感地发现,覃一成似乎苍老了许多。
此时谭玉祁也终于缓过劲来,面对自家族人死伤惨重,自己威信有损的现实,这位能在凶险的盗墓界混到现在的老盗墓贼非常能屈能伸。
他根本连心理斗争都没有,也懒得整理满身狼狈,直接走到张铮海面前一抱拳:“我老头子没用,瞎了眼只知道横冲直撞,使家中子弟遭逢大难,我谭玉祁也没脸面再跟张先生争这个领头人的位置了。
只求张先生看在谭家共享情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带我等喝点汤。
”说完又朝吴哲说了通差不多的话,甚至还朝我赔礼道歉:“悔不听承祖之言,酿成大祸,实在对不住。
”看到他熟练的姿势,我不由联想到了在覃一成面前滑跪的谭玉泽,以及前一秒要杀了我后一秒就亲热叫弟弟的谭新恒。
谭家人还真是祖传的腰板灵活。
张铮海沉默寡言,只在解说墓室的时候话会变多,此时听完谭玉祁一顿叭叭也没有表示。
吴哲平时四面玲玲,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不待见谭玉祁,或者说谭家。
我也不太爱打理这老头,只关心覃一成的伤势。
谭玉祁没得到回应,居然也不气,只当张铮海没有拒绝就是同意,心满意足地去安抚自家幸存者们了。
张铮海和吴哲走到一边观察地形,好像是准备再次下去。
我也想跟着,覃一成突然喊住我。
我疑惑:“师父,怎么了?”只见覃一成表情复杂,似乎在下很大决心:“承祖,你……是不是觉醒传承了?”我顿时提起十二分精神:“为什么这么说?”“看来是觉醒了。
”覃一成长叹一声,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整个人的紧绷感都褪去不少,“你去吧,等回长沙,我带你去给老爷子磕头。
”我莫名其妙的走了,问吴哲我是怎么暴露的。
吴哲上下打量我,笑得别有深意:“承祖,你知道自己变化很大吗?”“有吗?”我不觉得。
“力量使人平静,也使人自信。
”吴哲竖起食指,“放在以前,你不会直接过来,而是会问覃五叔能不能跟我们走。
”“这一路上,你虽然跟着我们,其实视线从没离开过覃五叔。
他带你入行,是你的师父,又比你强大。
相对刚认识的我们,你更信任,也只能信任他。
你可能没意识,但在我们看来,你就像缠着他的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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