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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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小说里老喜欢讲什么几大门派，咱们长沙帮原来最厉害的九个盗墓势力，叫九门。”覃一成耐心地，“清末民初的时候，长沙帮还没成型。
那时候长沙有九个最厉害的盗墓帮派，他们合在一起，用古长沙城九个城门命名，就成了九门。
”“九门是长沙帮的根基，现在留下的那些人，比如谭新恒，他家祖上往上追溯，也都跟九门有关系。
”我差不多猜到了：“我太爷爷也跟九门有关？”“何止是有关。
”覃一成哼笑，“廖老爷子年轻的时候拜在相春门下，后来湘春门得罪了北方来的军阀傅良佐，被灭满门，就剩廖老爷子一个。
”“廖老爷子东躲西藏，后来抗日的时候抓住机会，重建了湘春门。
”覃一成无不骄傲地说，“到解放前的时候，湘春门和大西门、正南门一起，已经并称九门里最强的三门了！”“而且在那里面，廖老爷子的湘春门独有一套找墓的法子。
哪怕是九门里，也有不少大人物找他门下的徒弟当眼把头呢。
”根据覃一成的说法，民国时湘春门独占湘北一大片，从常德、岳阳、益阳到张家界，都是我太爷爷的地盘。
我听得有点不舒服：“师父，你说太爷爷他在抗日的时候抓住机会，不是说他去当汉奸了吧？”我虽然想发财，但还是接受不了祖上当汉奸这种事的。
“当毛球的汉奸哟，你是不是忘记咱们是做什么的了？”覃一成瞪了我一眼，“抗日的时候好多军阀都被收拾过，老爷子用一把子好手艺给国党一个将军赚很多钱，从此就是官面人物的白手套、财神爷！”那时候全国都缺钱，就连中央军也只有老蒋嫡系能吃饱肚子，为了搞钱养兵，各地当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烧杀抢掠是基本操作，和那些兵痞平常做的比起来，盗墓简直算最温顺无害的了。
投入小，回报大，军阀头子都喜欢！我听到这里，心里总算好受了些。
如果太爷爷真是当汉奸发家，我虽然也能理解，但肯定没法接受的。
虽然盗墓出来的宝贝也会卖给日本人，但那总比帮着日本人杀中国人好。
覃一成对我的猜测很不满：“老爷子虽然不走白道，但民族大义是没问题的，你是他亲重孙，不能侮辱祖辈！”我赶紧道歉，保证以后不提这茬儿了，他才作罢。
接下来就是覃一成自己的故事了。
话说老爷子本来是想把最精髓的手艺传给我爷爷，但我爷爷不是跑了嘛，没办法，就只能另找。
覃一成的爷爷就是那时候被我太爷爷看上的，中间故事不用赘述，反正就成了我太爷爷的亲传弟子。
到覃一成，已经是第三代了。
“那这么说，师父您是湘春门嫡传继承人？”我崇拜地问，“现在湘春门是您老当家？”“咳咳咳！”覃一成被烟呛着，哭笑不得地说：“你没长耳朵还是咋回事，没听你师父说，现在早没那些老规矩了吗？”原来解放后，所谓的九门在严打下消失得几乎一干二净，留下少数后人，也不敢在明面上再用九门的名头做事。
也就剩下些影响力和人脉，稍微被人尊敬的好处了。
“你师父我被人抢着要，靠的可不是啥空名头，而是手艺！”覃一成教我，“你想在这行闯出名头来，就把什么九门传人都忘掉，老实学东西，知道吗？”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说实话，听覃一成说故事的时候，我的确起了把自己当九门传人，高人一等的心思。
但好在我是个听劝的人，师父都说了九门没啥用，那我也就不想了。
从镇子到长沙城一百八九十公里，老式吉普开不快。
我们早上出发，到晌午才进了长沙城。
经过几代人建设，长沙虽然还比不上一线城市，但对我来说已经是电视里才见到过的大城市了。
车水马龙和蚂蚁似的人群看得我发晕，路边少说十几层的大楼也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天知道我以前见过最豪华的地方，也就是镇政府那个五层的办公大楼了。
比我家院子还宽敞的人行道、水泥马路，还有衣着光鲜的行人、各种名牌服装店、大饭馆，让人眼花缭乱。
我坐在破旧的吉普车里，左看右看，发现还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套装的自己是多么格格不入，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覃一成居然没嘲笑我，反而使劲揉了揉我的脑袋：“用不着羡慕，你看街上走的那些人，他们这辈子能赚的钱，都比不上你以后能赚的零头！”我想到昨天才跟人掏了个十几万的古墓，觉得师父说得对，于是挺起胸来，再看外面的人时就多了自信。
从今往后，我廖承祖也是赚大钱的人了！比城里人赚得还多！……我跟着覃一成到了他家，那是芙蓉区一座三进的院子，放在寸土寸金的长沙十分难得。
院子旁边是店铺，上书“老覃茶叶店”。
覃一成告诉我，那是专门给散货来的钱打掩护的店子，是他堂弟在料理。
卖黑货来的钱是黑钱，不能直接用，得想办法洗干净。
不同团伙各有各的洗钱方法，最方便的就是成立公司，或者开店。
比如谭家，不同兄弟姐们名下的公司就有好几家，许多都只是个空壳，专门用来洗钱。
覃家虽然不经商，但洗钱这种东西，总得自己人才放心。
不过覃一成告诉我，洗钱的店铺公司不能随便开，要是找不着关系摸不到门道，最好还是交给卖米郎去洗。
长沙自古就盛产茶叶，覃家人祖辈都在长沙混，也确实做茶叶生意。
上三流下九流都有关系，账面也不容易看出问题，所以才能担负起洗钱的重任。
“等过两天，你也在店里挂个伙计的名，开张工资卡。
”覃一成给我安排，“以后该分的钱，就用工资的名义打到你卡里。
还能交五险一金，对你也算是个保障。
平时没事在店里帮帮忙，左邻右舍混个眼熟，久而久之就在长沙扎根了。
”我却有自己的想法：“师父，我不想在茶叶店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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