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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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她捂着狂跳的心,走到桌边,摸过冷茶,又思忖茶盏太小,索性提起茶壶折返回去。
望着燕珏酣睡的脸,心一横,当头浇了下去。
燕珏跳起来,面露凶色,还未开口,便见苏弗一脸郑重其事。
“五哥,我帮你醒了下酒。”
谁家醒酒泼冷茶,也真是别具匠心。
燕珏一面摸索颈子里的水渍,一面抱怨:“给我条帕子。”
苏弗没动,“五哥身上是不是有帕子,我记得你一直都带。”
燕珏装模作样摸了摸:“好像掉在红香阁了。”
见她犹豫,不禁恼了:“你连块帕子都不给?”
苏弗只好找了块没用过的新帕,递过去后,燕珏里外擦了几番,头发身上全湿了,凉飕飕的冷。
“五哥,你回自己院里换身衣裳吧,省的着凉。”
语气真挚热切,仿佛在为燕珏打算,而非刻意驱赶。
燕珏乜了眼,没好气地往门口走去。
外头点了灯,曹嬷嬷和香薇打着哈欠起来关窗户,又听见屋里窸窸窣窣的响动,便来叩门。
“姑娘,你没睡?”
燕珏就站在门板后,拉开门,三人就得打照面。
苏弗情急之下,拉着他来到窗牖前,“五哥,麻烦您走这儿吧。”
燕珏眉头皱的更紧了。
但见苏弗楚楚可怜的动人模样,难免心软,便单手撑着窗台,纵身跃了出去。
门打开,曹嬷嬷打了个喷嚏:“姑娘,你这屋怎么有酒气?”
苏弗背对着窗牖,颇为心虚:“嬷嬷许是闻错了。”
曹嬷嬷狐疑地看着半开的楹窗,不禁心生疑虑,却没好问出口。
翌日她特意去窗外检查,果真看见几个大脚印子。
心里咯噔一下,猜测仿佛得到印证。
曹嬷嬷后脊发凉,但又很快静下心来,回想昨夜姑娘的打扮,应当没受欺负。
她知道姑娘心思深,有些事不想告诉自己,她也本想按下来不说,可终究还是没忍住,隔日便将门关牢,拉着姑娘盘问。
苏弗点头:“是燕五郎。”
曹嬷嬷跌坐在椅子上,目瞪口呆,苏弗怕吓坏她,便又安慰说道:“嬷嬷放心,昨夜他虽醉酒,却没对我做出格的事。而且我已经同褚九郎过了文定,明面上两家也都认准的事,他便是再浪荡也不会对我怎样,毕竟当中有夫人坐镇,您别担心我。”
“可怜的姑娘,要是你娘还在,哎”
曹嬷嬷合掌自言自语念叨一番,求了能求的各路神仙,乞求姑娘的婚事能顺顺当当赶紧完成。
也不知是神仙照应,还是燕珏醒悟,总之接下来的半月,他都再没出现。
仿佛那夜只是醉酒,并非他蓄意为之。
但苏弗不知道的是,自己将从虎口脱险,而那夜,燕珏原本是想生米煮成熟饭的。
至于为何半途而废,燕珏也说不清,或许是看到她眸中的泪花,于心不忍,亦或者他不想如此粗暴地定义两人关系,总之他下不了手。
既如此,便只能再做打算。
褚家的聘礼抬来,李氏将单子拿给苏弗,苏弗看了眼,便又交到李氏手中:“夫人,我知道您今日唤我过来作何心意,但我娘去世前告诉过我,嫁妆从她手底出,不叫您帮着添补。”
李氏大约知道陶家,当年在江宁,陶家称的上第一富户,若不然也不会以商贾身份嫁女到官宦人家。
其实苏光济算不得什么人物,彼时没有官身,而他父亲也只是个小小县令罢了。
但世道如此,商户低贱,便也没的挑选。
“据我所知,你父亲的升任离不开你母亲的周旋托付,那都是要银子的。”李氏不与她藏着掖着,索性说透,“官场上的打点往往出手豪放,你母亲嫁妆再多,留给你的也当所剩无几了。”
苏弗安静听着,眼神却很坚定。
李氏拿出匣子,给她看其中的田产地契,笑道:“添补个褚家我还心力有余,举手之劳罢了,只盼你日后嫁过去,能常回来看看我。”
“阿弗会的。”苏弗起身福了大礼,又将那匣子合上,一字一句道:“阿弗感恩夫人的大恩大德,但母亲的嘱托阿弗不敢忘,她留给阿弗的家产足够丰厚。”
怕李氏不信,苏弗将所带来的的单子呈给李氏。
李氏接过来,只一眼便震惊,这份单子不单单是足够,且还是绰绰有余的富足,可想而知当年的陶家,是何等风光巨富。
可惜了,散了嫁妆为他人做嫁衣,最终手里也只剩下这些留给女儿。
如此,李氏不再勉强。
浓云破开,日头照的院里一片亮堂。
假山中的水流淌起来,底下的莲藕漫开枝颈,荷叶尖尖,几尾小鱼怯意地游来游去。
燕思雨和苏弗坐在石头上,往水里撒鱼食。
苏弗今日才换了春衫,身段便也失了遮挡,愈发显得玲珑姣好。
燕思雨拍掉手里的残渣,支着脑袋怏怏说道:“府里又要来人。”
苏弗一愣,燕思雨叹气:“娘叫人收拾了海棠坞,还要让她住下呢。”
“你仿佛不大欢喜。”
“不是不欢喜,是很讨厌,”燕思雨咬牙切齿,“小时候她过来住了几日,就那几日,我被爹爹关了禁闭,一整月啊!”
翌日晌午,贺嬷嬷过来传话,让苏弗去正院用膳。
苏弗过去时,恰好碰到燕珏,他身边跟了个姑娘,唇红齿白,明眸善睐,长得很是明艳夺目。
苏弗看她的同时,她也在打量苏弗。
那眼神很熟悉,正是燕珏在码头接她时,那种上位者对下的审视,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