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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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杏花树下,榜前人群不时发出唏嘘声,恭贺声。

    天气仿佛瞬间热燥起来。

    苏弗与燕思雨挽手走到旁边,褚嘉平便在她们靠近时拱手作揖,君子温润如玉,举手投足都是多年深入骨髓的教养。

    燕思雨特意寻了借口去车上,叫他们有说话的机会。

    有人从后撞了下苏弗,褚嘉平伸手,虚扶她后腰一把,她抓着他的衣襟才没趴到他胸膛。

    待站定,两人不约而同快速松开手。

    “对不住”

    “多谢。”

    几乎同时开口,说完,便都笑了。

    杏花一点点飘落到苏弗发间,轻薄的斗篷上,她侧朝前方,不知与褚嘉平说了什么,便见对面那人不时点头。

    燕珏眉眼郁冷,喜不喜欢苏弗他不清楚,但他看着苏弗跟褚九在一起眉开眼笑,他心里很不舒服。。

    他没有委屈自己,成全旁人的胸襟。

    褚家出了位探花郎,阖家大摆宴席,宴请京中名流学士,达官贵人。

    李氏便趁机带苏弗同去,也算在褚家长辈面前露了脸,褚家四房也都见过苏弗,对她的知书达理,娴静端庄很是满意,又听在卫平侯府教家学的褚东阳老爷子说起,道苏弗学东西很快且扎实,由此可见秉性极佳。

    褚嘉平在男宾席,途中由长辈传唤到了女眷席中,却是单独的曲水流觞房,里面坐的是本家四房嬢嬢婶婶,再就是卫平侯夫人和她身边的苏弗。

    他恭恭敬敬行过礼,便被安排坐在苏弗对面。

    上头说家事,偶尔也会提到官场中人。

    他们两人彼此看了眼,知道是特意留相处机会。

    褚嘉平取来薄瓷海棠碗,盛了一碗鱼汤递过去,抬头说道:“弗妹妹,这是开春鲫鱼,用它来炖浓汤,乳白鲜美,你尝尝。”

    鲫鱼多刺,便都是来喝汤的。

    苏弗道谢,就着汤勺喝了一口,柔声道:“味道的确很好,滑而不腻,入口香甜。”

    褚嘉平笑:“我母亲做的鲫鱼汤是一绝,你若喜欢,回头我同她学来做给你喝。”

    “倒显得我嘴馋。”苏弗打趣。

    褚嘉平跟着弯起眉眼:“女孩儿便该要娇气些,什么馋不馋的,人食五谷杂粮,舌辨甘甜苦涩,自然也爱挑好吃的入嘴。”

    苏弗暗道:褚嘉平竟与燕珏说的不同,此人虽文质彬彬,但没有迂腐古板的气质,反而很会说玩笑话。

    她心里稍安,见他腰间的荷包旧损,便主动开口:“下回见面,我送郎君一个荷包,可好?”

    她说的很小声,仍怕旁人听见,说完脸颊便微红火热。

    褚嘉平跟着一呆,忙点头:“那便多谢弗妹妹了。”

    当日夜里,苏弗翻来覆去睡不着,便爬起来找出针线,只点了一盏灯,倚着软枕绣花样,听到脚步声,以为曹嬷嬷起夜,便也没有抬头。

    直到那扇门被从外推开,伴着丝丝缕缕的凉风,她打了个寒噤,嘟囔道:“嬷嬷,外头是不是下雨了?”

    半晌,却没听到回应。

    苏弗顺势瞟了眼,这一眼不打紧,吓得她魂都没了。

    便见燕珏双手叠在腰后,懒洋洋地靠在门板上,屋内光线暗,他那双桃花眼像是蓄了一团火,正好整以暇地望着自己。

    手一抖,针扎进肉里。

    苏弗刚要叫,忽然意识到不妥,便用力咽了咽嗓子。

    “五哥,你喝酒了?”

    他面颊通红,双眸发亮,微微一笑更是格外俊秾,只是不知喝了多少酒,整个屋子很快全是酒气。

    苏弗想下地,他却走到床前,理所当然地坐在床沿,挡了她的去路。

    “喝了一点,不打紧。”

    “你醉了。”

    “没有。”

    苏弗心急,喝醉酒有情可原,若没喝醉却走错房,那便是别有企图了。

    “我帮你倒盏茶水。”她试探着询问,将燕珏没有拒绝,便想从床尾爬下去。

    她爬的很小心,生怕碰到他,迈过绸被,双手摸到雕花床沿,她暗暗松了口气,刚要抬脚落地,只觉脚踝一紧,膝盖摩擦着绸被,人被扯到怀里。

    她挣扎着想要起来,肩膀却被燕珏握住,牢牢箍在膝上。

    他低头,眸中泛着零星微光,唇启着,呵出浓烈的酒气。

    苏弗心跳的厉害,仰面望向他的同时,双手揪住他的袖子。

    “你到底安得什么心思”

    “我没有。”苏弗见他逼近,挣扎着推他。

    燕珏纹丝不动,轻笑一声把大掌贴在她后颈,指肚摩挲过细软的肌肤,引得苏弗连连战栗,一种令人羞耻的感觉袭来,她并拢了双腿,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古怪的声音。

    “千方百计勾我,招我,嗯?”

    他眨了眨眼,余光瞥到苏弗摸向发间的手,她拔出发簪,浑身抖得厉害,面颊绯红如火,眼眶又起雾了。

    他不爱看她哭,但仿佛她总在自己面前示弱。

    苏弗拔簪子,不是为了扎他,她根本不敢伤他。

    尽管害怕,她脑子却很清楚,伤了燕珏,同夫人无法交代,那便只能伤害自己。

    攥着簪子的手哆哆嗦嗦,便要抵到颈项时,忽听燕珏兀自笑起来。

    “红音,爷没醉。”

    含糊不清的话音落下,他的脑袋咣当垂在她肩膀。

    苏弗被他压倒在床上,手里的簪子随之坠地,碎成两段。

    费了好大力气才脱身,苏弗赤着脚站在床边,心里乱成了麻团,她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庆幸燕珏喝醉了,而不是故意来房中轻薄。

    可眼下该怎么办,总不能让他睡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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