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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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骤然听到明显超过“缘一”人设的言论,严胜心头一惊,但又很快镇定下来。

    如果是他记忆中的缘一,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些,唯独只有一种可能——

    “未经允许,随意窥伺他人的记忆……异界的忍者,尽是无礼之辈。”严胜抬眸扫向眼前人。

    毫不讲武德!

    这一眼,怒气冰冷;杀意锋利。

    身为从尸山血海里淌过来的强大剑士,就算岁月流转,改换皮囊,他也依然笃定——无论在哪个世界,都不会有胆敢直面于露出真面目的他的人。

    然而,对方非但没有露出他预想中的怯懦,反倒是低低地笑了起来。

    孩童避而不答,许是情绪产生波动,他苍白的脸颊染上点点红霞。“依照兄长大人的反应,那一定是了。”双瞳水润,点点波光流转:“真好……炭吉君做到了。”

    往昔的记忆浮现,时空的厚重壁垒在这一刻消失无踪,他由衷地感到欣喜。

    “炭吉?”严胜紫眸微眯,心中生出一股超出所控范围的不祥预感。

    “在我离开鬼杀队后,炭吉与他的妻子收留了我。作为报答,我将母亲留给我的祈福耳饰赠予他们的孩子。”

    孩童的语气软糯天然,又透着迟暮老人般的感叹与唏嘘,这样怪异的组合,让严胜不由自主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灶门……?从未听闻过的名字。

    但有一个人能和对方口中“戴着日轮耳饰的少年”对应上。

    而从始至终,严胜只知道那名继承了日之呼吸的少年戴着一副日轮耳饰,连那人姓甚名谁都一无所知。

    他无心关注除自身以外的任何事物。

    关于那名戴着日轮耳饰的少年,鬼舞辻无惨也曾旁敲侧击地询问过他的想法。

    而他只是抱着刀,不厌其烦地用鹿皮擦拭了一遍又一遍。

    他说:就算侥幸习得日之呼吸,也不过是一只拿着开刃刀的蝼蚁,绝不可能重现那人千分之一的荣光。

    他思索片刻,又接着说:萤虫之光,岂能与皓月争辉?

    在追寻更高境界的道路上,他自认问心无愧,谈到一生之敌时,他也真诚地给予了评价。但为何——

    他亲爱的顶头上司的脸色,像是生吞了童磨一般难看。

    往事不堪回首,而当下最要紧的是——

    眼前的低劣仿品,如何知晓连他不知道的事?

    严胜直起身体,下一秒拍案而起。由于他现在的穿着打扮完全复刻了当年的继国严胜,腰间那把象征地位、更多是装饰用途的短刀便派上了用场。

    “你到底是谁?!”他看着一动不动的孩童,右手自下而上拔出短刀,搭在那人纤细的脖颈上。

    “愚蠢的忍者,我的耐心有限。此时交代,尚可留你一具全尸。”

    严胜脸色隐隐发黑,他维持着右手的姿势,左手背在身后,手握成拳,食指与中指打直并拢。

    右手的短刀,可以斩杀此岸之人;左手的“一线”,可以隔绝彼岸之物。

    若是逼不得已,他亦可在此现出原形。

    上弦之一黑死牟的形态在这具人类躯体上降临,实力可短暂地提升至上辈子的巅峰时期,可谓裨益不小。

    唯一致命的一点是,截止目前为止,他甚至还没有摸清这个姿态带来的弊端。

    百焰镇那一次,是有和他同样来自异世界的夜斗在。在神明强大而不讲理的力量下,一切的实验结果都算不得数。

    事先假设的计划被打乱得七零八落,严胜握刀的手不由自主地用力,使孩童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无机质的惨白,似乎在下一秒就能喷涌出红到极致的粘稠液体来。

    纵然他是自诩无心无情的恶鬼,见此情形,他那紧握刀柄的掌心,仿佛没有防备地触碰了滚水,烫得他下意识收回了力道。

    对此,严胜的解释是——

    很怪。

    手无寸铁的幼年版神之子被他划伤,这真的很怪。

    孩童眨了眨眼,看上去比严胜还要困惑:“十分抱歉是我的行为让兄长产生误解了吗?”

    “从头到尾,站在兄长大人面前的,只有缘一一人。”

    话音刚落,孩童的背后升起几道虚无模糊的身影。

    严胜下意识凝神望去,下一秒,似是看见了洪水猛兽一般,深紫色的瞳孔瞬间紧缩——

    身着粗布麻衣的少年;高束长发的青年剑士;周身寂寥的中年男人;背脊弯曲的迟暮老者。

    而他们的额角,皆有一道火焰图案的斑纹。

    数道身影逐渐重叠、模糊,而他们围绕着的,正是从一开始就和严胜展开交流的孩童。

    “兄长恕罪,我并未在第一时间表明自己的身份。”

    孩童的身上,散发着如同死水的平静。

    这和他此时示人的形象形成了强烈反差。

    “站在兄长大人眼前、与兄长您对话的,不过只是一道虚无缥缈的幻影。”孩童伸手,完全无视那把贴脸的短刀,在严胜快要吃人的眼神里,轻轻捧住他受伤的指尖。

    准确来说,他知道兄长干得出一口一个小孩这样的糟心事。

    严胜:……?

    这个世界的幻术已经发展到如此高端的地步了?

    简单举个例子——

    一个被程序赋予思维和情感的陪伴型人工智能,一直以“人类”身份自居,而突然有一天,它对着下班回家的主人冒了一句:我不是你的家人,我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机器人。

    严胜尚能维持此时的酷哥形象,还要归功于几百年来练就的强大心脏。

    他不冷不热道:“就算被实力低下的蝼蚁利用,也要如此纠缠不休吗?这幅丑态…令人不忍直视。”

    “如今的我,只是一个尚不成气候的忍者后代。”利落收刀入鞘,“纵然我重新转世为人,离了这‘继国’之名,你也依然要追杀我到天涯海角吗?缘一!”

    明明是同为双生子的兄弟的名字,严胜却像是在呼唤一个隔着血海深仇的死敌。

    他的唇瓣用力得泛白,血气上涌而面色发红,脖颈侧面几条青筋凸起,一双手攥住平滑冰冷的刀鞘,十指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

    面对陌生的兄弟,他没有疏远。

    面对奇怪的神明,他没有惊讶。

    面对诡异的敌人,他没有退却。

    面对忘却前尘的转世之人,他没有愤怒。

    因为他始终遵守身份——他是被冠以千手之名的族长第三子。

    上有两位天赋异禀、性格迥异的兄长;下有一位尚在襁褓的弟弟。

    他只需要在这个没有武士的世界严格遵照规则,按部就班地成为一名能够为家族带来资源和荣誉的忍者,空闲之余维持和血缘亲属的关系。

    他对异性与后代不感兴趣,待到这具身体实力下滑之时,随便找一个不被外人打扰的山林,直接自我了断便是。

    如此一生,倒也算对得起给予他再度为人的机会的千手直子与千手佛间。

    但是。

    为何总要在他对自己的一生规划完全后才出现?

    为何总是将他所有的立场搅散?

    为何……要成为他无法挥去的阴影?

    严胜的眼神陡然变冷。

    等等,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从何时起,他竟也产生了如此招人耻笑的败犬想法?

    他承认,他穷其一生也比不过出生即巅峰的神之子,但这并不代表,他只能被动地接受与其相差万丈的结果!

    面对兄长毫不掩饰的嘲讽,缘一并不失落。而对上那道恨不得将他扒皮抽筋的眼神时,天性率直的神之子无可避免地感到委屈与哀伤。

    他直起身体,朝前跪行一步。“抱歉,兄长。我亦不知为何会以非人姿态出现在您眼前,您的心意,曾经的我一无所知,而如今”

    “您难道不曾思念过缘一吗?”

    ——抛却沉甸甸的责任与禁锢灵魂的躯体之后,兄长,您未曾思念过我吗?

    距离拉进,严胜才发现,那双眼睛里并不只有一贯如此的平静,还有让他瞬间胃部痉挛的——期盼。

    他即答:“从未。”

    缘一摇头:“……我不信。”

    “真的,从、未。”

    对方的脸上带着一丝孩童特有、令人格外头痛的执拗:“兄长大人,现在的我已经不是曾经那个一无所知的我了,是不会被您蒙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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