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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惩罚兄弟三人时的水流绵长有力，宛如一道潺潺而行的溪流。扉间嘛据说是千手一族百年来最有天赋的感知型忍者，也是难得一见的水遁天才。速度敏捷，心思缜密，流水千变万化的特点在他身上一览无余。
严胜只知道大哥柱间继承了父母双方的才能，却从未见过他使用水遁忍术。
在这一刻，他沉寂许久的【慕强】雷达滴滴作响。
空地上，身着土黄色短打的少年双腿分立，下盘沉稳。
只是结印的速度嘛说是手指的康复训练也毫不为过。
柱间怒目圆瞪，随着一声“水遁·水龙弹”的暴喝，一条淡蓝色的细小水流从他的口中喷出，精准地覆盖在严胜用草绳牵住一端的忍具上。
水流声哗哗，甚至只有一根手指粗细。
见此情此景，严胜心中下意识地想要别过脸。
唉。
甚至是从嘴里吐出的水。
当事人全然不知严胜内心从期待到失落的全过程，柱间挠挠头，语气沮丧：“唉，我还以为能行来着看来在这方面确实比不过扉间。”
如果他脸上的表情能和语气一致的话，严胜也不是不能安慰他两句。前提是——
为什么有人能一边嬉皮笑脸一边语气低落啊？
此情此景，严胜不由得想起了某位表面嬉皮笑脸实则憋一肚子坏水的玛丽苏配色同僚。
可能是回忆起的画面太过蛋疼，严胜望向柱间时，眼神里带上了一丝抗拒。
【你不要过来啊】的求生欲被柱间错误理解成【大哥好废离我远点】的嫌弃，只见他嘴角一瘪，一看就是哇哇大哭的前兆。
内心的警铃震天响，严胜下意识转头，果然看到了自家大哥泪眼婆娑的小表情。
出于某种不可言说的心虚，严胜欲盖弥彰地咳嗽一声，强行转移话题的粗略，连柱间也能看出来：“别闹了大哥，快来看看这个。”
“哦”qaq
两颗毛茸茸的脑袋凑在一起，一时之间，严胜无暇顾及和柱间脸贴脸的现状——
“这道纹路……大哥你再熟悉不过了吧。”
柱间觉得喉头发紧，声音干涩，像被一张砂纸狠狠摩擦：“…啊……是啊。”
清水冲去表面的污垢，在日光的照耀下，深刻的纹路一览无余。
左右两边都是开口向外、尖端锋利的半圆弧线，分别包着一道圆润的拱形弧线，一道刀锋般的横线将两边贯穿。
严胜和柱间都再熟悉不过——这是忍界戏称“两把叉子”的千手族徽。
唯一不同的是，族徽的右上角，有一片小小的叶子图案。
“这是大长老一系的专用图案。”
看着沉默不语的柱间，严胜心中了然——
大长老家的理树桃华兄妹，一向与他们关系密切。
这块小小的、不起眼的图案像是一把钥匙，解开了四日前——理树言行反常的原因。
正所谓近朱者赤，能玩到一块儿去，足以证明两人在某些地方是十分一致的。
在大长老精心培养下长大的千手理树，冷静、果断、有责任心、处事圆滑。实际上，他和小伙伴柱间一样——
往好听了说，实乃大智若愚之人；往坏了讲，就是一个傻白甜。
和柱间一样，理树做事也不太考虑后果。
可就是这样的千手理树，在千手佛间举办的那场堪称滑稽的“继承人选拔大赛”之后，趁着夜色，悄悄来到兄弟四人的房间前。
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睁开了眼，在柱间扉间震天响的呼噜声里，透过窗户的缝隙，看到一脸复杂、在月下反复踱步的千手理树。
不知道千手理树到底下了多大的心理准备，最终还是选择叫醒了小伙伴。
“……诶？理树？你怎么——？”
他在黑暗中无声地听着二人对话。
只听千手理树声音低沉：“嘘，柱间你别说话，听我说。”
“你们明天早上就走，不要通知别人，也不要在路上耽搁。早去早回，别轻易相信任何人。”
柱间还是一脸睡眼惺忪的模样，如同小鸡啄米一般，脑袋不断地点着。
“柱间！你记好了啊，千万要听我的话，我不会害你的。”
隔着一道窗子，千手理树又絮絮叨叨地说上许多，完全没有看见他心心念念的对象已然再次沉入梦乡。
直到脚步声渐渐远去，严胜才不由得心里叹气——告诉他有什么用啊？
按照柱间的脑子，睡醒能记得有人来过就很不错了。
但是显然，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柱间完全没有将千手理树的话放在心上。
准确来说，是完全记不得了。
“啊？理树在那天晚上来过？还叮嘱了很多东西？？”
面对大哥真情流露的疑惑，严胜难得感到力不从心：“算了，他应该也没对大哥你抱多大指望吧。”
要是千手理树知道这人不仅没在上午悄悄出发，甚至还专门跑去和任务八竿子打不着的南贺川一趟，怕是要狠狠气哭吧。
或许也察觉到自己辜负了小伙伴的一片真心，柱间摸了摸鼻子，哂笑道：“嘛、应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吧？”
“话说回来，瓦间怎么知道这些？”
严胜内心毫无波澜，语气平静：“哦，你们说话声音太大，把我吵醒了。”
别妄图把锅甩给他！
柱间疑惑：“那天晚上我和理树对话了吗？奇怪，我一点也不记得诶。”
严胜半点也不为所动：“说了，还说了很多。”
“诶——原来我是会说梦话的那种人嘛瓦间瓦间！我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东西啊？呃比如我把他的苦无埋到土里之类的？”
说到兴头上，柱间漆黑的眼睛里发出布灵布灵的光线，激动地拉起弟弟的手，恨不得聊个三天三夜。
长发孩童正色道：“……大哥，我想我们对‘不该说的东西’的定义有些出入”
等等……这是在干什么，话题已经被扯到十万八千里之外了。
天空被阴云笼罩，森林昏暗无边。
飒飒——
两道一大一小的身影在空中一闪而过，他们在树与树之间穿梭，茂密的叶片擦过衣角，后知后觉地发出响声。
“……等等，你的意思是，大爷爷可能和这群埋伏我们的忍者有关？”
是疑问句不假，但柱间眼睛里明晃晃的“不信”二字已经要扑倒严胜脸上了。
虽然预想中的结果和现实毫无差别，但严胜完全开心不起来。他深深地望了柱间一眼，语气成熟得可怕：“大哥，容我纠正。我们和大长老一系算不上直系亲属。”
准确来说，在血缘亲疏方面，他们甚至不如驻地门口的烧饼铺的老板一家。
“所以应该是‘大长老’而不是‘大爷爷’。”
身处权利的中央，一言一行都无比重要。更何况，对方还是对族长之位虎视眈眈的竞争对手。
彼时敬重对方一声长辈，来日对方就能以此蹬鼻子上脸。
思及此处，严胜不由得叹息，连望向大哥柱间的眼神里，都带上了几分看地主家的傻大儿似的怜悯和慈爱。
千手一族占据了一块地盘
族长=地盘上的老大
族长之子=下一任老大
柱间=大儿子
傻大儿这三个字完全是为柱间量身打造。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老爹佛间属意的下一任族长是千手柱间没得跑；但这并不代表，柱间天生就适合坐在这个位置上。
原料还需要狠狠打磨，才能发出钻石的光辉。
路还长着呢，大哥。
不管弟弟严胜经过了怎样一番心路历程，大哥柱间完全没有会意，他突然停下脚步，挡在弟弟面前。
被柱间突如其来的急刹车踩得猝不及防的严胜，差点一头撞在自家大哥还算不上宽阔的胸膛。
脚后跟都要和树干磨出火星子的严胜好不容易站稳，他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柱间的手上，就传来了嘎吱嘎吱的声音。
严胜甫一抬头，只见柱间的脸色隐隐发黑。
“怎么了？大哥。”他明知故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