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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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成一张烂饼

    程爱粼死活不去医院,要回马雄飞家。

    她怏怏缩在警车后排,咬牙停息着心中的滔天巨浪,望着窗外婆娑小雨,无声地流泪。

    被没收的手机重新回到她身上,此刻在兜里震动。

    程爱粼全身骨头疼,缓缓掏出一看,是个地址——李志金的藏身地址。

    蔡太恨得磨牙凿齿,双目憎怨地盯着siti曹垂头丧气地离开。

    她接到蔡署电话时,电磁炉上还温着牛肉粥,她以为程爱粼是去稽查真相,没想到是在遭罪。手忙脚乱地打包了一些食物,匆匆来到糖厂,劝阻她去港安就医,可她仿佛在搓磨中丧失了基本的对话能力,呆讷地抿了两碗热粥,就不动了。

    最后拗不过她,蔡太和蔡署将她送回老公寓,把温热的菠萝油塞到她手里。

    程爱粼挤出笑容跟两人告别,撑着最后的力气走进电梯。

    随着电梯门徐徐闭合,她的笑容彻底隐退,慢条斯理地撕开袋子,咀嚼起来。

    她吞咽的极其缓慢,一双眼幽幽霾霾,直视着电梯镜面中自己狼狈的模样。

    出了电梯,程爱粼踟蹰到楼道的电表箱,拿出齐贝昂给她寄的快递。

    开门关门,鞋都没来得及脱,她突然似断线偶人,一头栽倒在玄关,没了知觉。

    半生半死的含混中,是冗长的迷梦。

    程爱粼愣愣瞌瞌地旁观着马雄飞璀璨且短促的一生。

    1995年,马雄飞作为吉隆坡皇家警察学院的优秀学子,因业务学识能力突出,还未毕业已引得各市署的争夺,但他报告校总长,主动请缨进了“上面千条线,下面一根针”的县署。

    那里作为最基层的战斗单位,其综合性、复杂性和各项警察工作的指派任务都需要它的贯彻落实,这种挑战是他想尝试的。

    1999年,已任龙运县副曹的马雄飞在追捕凶犯时被对方一“回旋刀”所伤,一度濒死。县属上报市署,市局上报州局,总长批示绝不能让这“金凤凰”还未发光发热就夭折于此。

    2001年,马新宇前去马六甲市署中队报道,成为当时领导班子着重培养的“好苗”。

    2年后,被列为副曹的考察人选,次年上任。

    2006年,马雄飞带着秘密任务降任至威榔县,成了个名不经传的小警员。

    暗查威榔及周边5县高额贿赂致屠村死亡案。

    2009年,他已蝉蜕龙变,各项业务能力近乎完满,因了解基层不易,平和不争功。面对案情,疾风扫秋叶般迅猛强大,虽是威榔县属伍长,却受到各个执法部门的青睐,由此名声大噪,成了极端罪恶和民众安全之间最牢固的高墙。

    2013年,马雄飞升任登嘉楼州首府市署副曹长,带着队伍刀尖起舞,拿下诸多荣誉。

    2年后,原关丹市署曹长尼坤彬升任彭亨州州署副署,市署曹长位置空缺,马雄飞成为考察人选,但跨州升任面临诸多人事纠葛。

    2016年年初,他从瓜拉登嘉楼市调往关丹任市署曹长。

    同年开春时节,收自己为徒。

    马雄飞一直都是严师,实操理论一把抓,好在程爱粼有韧劲,能越挫越勇。

    他通常先输出三分学识,当她悟到两分,便提升至五分输出……以此循环,逼迫着她在两年内攻克了专业领域外的学术知识:“弹药工程”、“排爆专业理论”、“涉外案处理”、“查缉战术”、“秘密情报分析”及“毒|品化学”。

    梦里的师父不一样,只露背影,像个絮叨的老太太,连她握枪的姿势都挑三拣四。

    程爱粼不想醒来,她知道这是她潜意识的投射,马雄飞曾经一个个微渺的表情终于铺摊在言语的长篇大论中,程爱粼痴迷的听,故意颤颤巍巍,故意笨手笨脚,期待他说得更长更多。

    她还想得寸进尺地看马雄飞容貌,可无论如何追赶,如何切换角度,只徒留一身背影。

    不知追了多少年深日久,她累了也恼了,一发脾气,便戛然而醒。

    一时不知身处何地。

    恍惚了半天,程爱粼才抓出手机,凌晨1点,她趴在玄关睡了14个小时。身上黏黏腻腻,她挣扎地爬起来,可双膝没什么力气,一步一摔。

    淋浴花洒落下水柱,热气弥漫。

    黑色蕾丝短裤顺着程爱粼小腿滑落,被不拘小节地甩进水池。浴帘拉至一半,她突然意识到毛巾架上空无一物,便舒缓着脖子,裸|露着光滑的后背坦坦荡荡走向阳台拿毛巾。

    途径茶几,瞥见了马雄飞黑色的细框眼镜,他不近视,但有时候伪装会佩戴平光镜。

    每次一戴,他就会时不时推鼻间的镜架,一下又一下。程爱粼很爱他这个动作,推一次,爱一次。

    她戴上眼镜对着镜面赤条条的摆pose,斯文败类地模仿起马雄飞审讯。

    最后自己都羞涩了,两颊烧得通红,体内的血气重新活络起来,骨头也没那么痛了。

    磨蹭了1小时,又渴又饿,她携着滚滚水汽扎进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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