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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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渴……”“好渴……”
十一月凛冽的寒风刺骨而冰冷,破开一个大洞的房顶宛如一个张开巨口想要择人而噬的猛兽,虽然被简单修补过两遍,可在劲风的摧残下,依然扑朔朔地直往下掉土屑和柴草渣,呛得房内的人一直咳嗽。
狭窄昏暗的房间里,只隐约摆了几件极简单的破旧家具,然后就是一张用几块木板拼凑的木板床,微光中,床上有个孤零零的小包缓缓隆起。
“咳咳咳……”
一只细瘦的小胳膊颤颤巍巍的从根本不能保暖的薄被里伸出,拼命够向床旁的双屉柜橱,那上面放了一个搪瓷水杯,里面是已然凉透的白开水。
瘦到伶仃的手腕因着伸手的动作从灰突突的衣袖里露了出来,比常人更加白皙的肤色在这暗淡的光线里平添几分病态,变成了叫人心酸的苍白。
在指尖即将碰到搪瓷杯的前一秒,那条胳膊却因为耗尽了所有力气陡然软垂了下去,“咚”地一声磕到了床头凸起的一块木头上。
“呜呜呜,好疼呀。”
被子里传来细小的呜咽声,紧接着,一张拧成一团的小脸终于从薄被里钻了出来,大大的杏眼缀满了眼泪,染湿了左眼角唯一的一点美人痣,软软的头发乱七八糟地黏在汗湿的脑门,像只在春雨里胡乱冒头的小花妖。
她弱弱地哭了几声,意识到家里只剩自己一个人,再怎么哭也解决不了问题后,委屈巴巴地收了眼泪。
抱起被磕青的胳膊轻轻吹了吹,夏衣衣嘟着小嘴努力安慰自己:“呼呼呼,痛痛飞飞,我再吹你几下,你就好了哦。”
尽管努力模仿爸爸妈妈的方式安慰过自己,可那疼痛的感觉却不是能够轻易消下去的,在那片触目惊心的青紫中依旧四处作祟。
夏衣衣只得再继续吹,小小的唇肉微微鼓起一点孤度,可爱的唇珠像颗坠在枝头的小樱桃,含着什么清甜的汁水似的。
吹了一会,夏衣衣便觉得嘴巴又酸又累,还特别干。
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口渴了,要喝水。
手臂上的痛感慢慢轻了些,可是整个身体不知道为什么酸酸软软的,完全使不出力气。
而且她感觉好冷啊,薄薄的被子硬得跟铁块似的,盖在身上一点也不舒服。
就在这时,门帘突然拉开,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年约六七岁的小女孩走了进来,用一种不符合她年龄的眼神看向床上的夏衣衣。
眼神中夹杂着嫉妒、不甘还有丝丝缕缕的幸灾乐祸。
等看清夏衣衣脸颊上那两坨因为发烧而显得不正常的红晕后,小女孩嘴唇轻勾,若有似无地笑了一下,眼中幸灾乐祸的意味更浓。
哟,昨天才吃坏了肚子,今天就发烧了啊,还真是脆弱呢。
真不知道像夏衣衣这种病秧子怎么就成了小说里的女主,她除了有张漂亮点的脸蛋外简直一无是处。
夏安撇着嘴上下打量夏衣衣两秒,眼底的不屑几乎要溢出来。
夏衣衣没注意到夏安的异样,看到她进来后眼睛立刻亮了:“安安姐,我好渴啊,能帮我把水杯拿过来吗?”
声音软糯糯的,尾音带了丝生病之人独有的撒娇意味,恨不得软了人的心肠。
夏安非但没有半分心软,反而大大地翻了个白眼。
“我又不是你家的佣人,凭什么要给你端茶递水?渴的话不会自己下床喝吗?真是娇气。”
夏衣衣现在还不是小说里那个住着豪宅、身边佣人无数的千金小姐,只是个穷兮兮的乡下丫头,她才懒得惯她的臭毛病。
没错,夏安是重生回来的,上一世夏安死后才知道自己生活在一本年代虐恋情深的小说里,女主是她的堂妹夏衣衣。
夏衣衣在7岁那年走丢,意外救下被绑架的钟家独子,自己却被绑匪一板砖给拍失忆了,钟家为了感谢夏衣衣,收养了她,全家几乎把她宠成了小公主,从此,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
只可惜她身体不好,与阴鸷冷漠的男主柏砚订婚后,好不容易捂化了那块寒冰,却因为身体原因死在了20岁那年。
啧啧啧,真是福薄命浅。
夏安摇了摇头,望向夏衣衣的目光蓦然添了几分高高在上的同情。
像夏衣衣这样的病秧子即使勉强当了女主也无福消受,还不如把这个进入豪门的机会让给她呢。
重生归来的夏安决定抢夺夏衣衣的机缘,先于夏衣衣救下钟家独子,然后嫁入钟家!
至于那个性格阴狠的男主柏砚,即使小说把他描写得再帅、再有钱,可依然改变不了他就是个双腿残疾的废人事实,夏安可不感兴趣,谁爱捡走谁捡走。
她只想嫁给温柔体贴的钟家独子,过上富太太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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