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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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更添疑惑,甚至是烦躁。因为这个叫江妩的姑娘,似乎和他并不太熟的样子。
裴弗舟正伫马思忖,余光瞥见苏弈从车里探出了头,似是在打量自己。
半晌,他终于被好友探究的目光瞧得烦躁,忍不住剑眉一蹙,问道,“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苏弈意味深长地笑笑,颔首提醒道:“江姑娘方才同你说话呢。”
裴弗舟横了一眼,有点懒得搭理苏弈。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见到江妩坐在苏弈的车里时,一股恼火窜了上心头,引得额角又疼了一疼。
裴弗舟掣了缰绳,驱马离那车辇远一些,然后冷冷抬了声,“江妩,你知夜禁,又犯夜禁。如今又藏匿于梁国公府的车里,还有什么想说的?”
江妩一直低垂着长睫,小衣似乎都被冷汗浸湿了些许。
然而她不敢怠慢,连忙开口轻声答了话,“我在东都迷了路,没来得及在宵禁前回去。多亏遇到世子搭救,情急之下,这才上了车。”
裴弗舟听到这句,方才压下去的那股子火气又窜了出来。
“不知礼。”他冷嗤一声,沉着嗓子道,“此乃皇帝御赐国公府的车辇。非贵非官,岂能随意坐?”
江妩头皮一紧,却找不到狡辩的说辞,只好委屈的嗫嚅一句,“是世子说可以坐的。”
苏弈温笑着点了头,对裴弗舟道,“我的确说过。”
裴弗舟微微一怔,只觉得自己似乎搞错了苏弈和江妩的关系,不由心烦意乱起来。
下一刻,他倨傲地冷哼一声,猛地掣了一把马缰,复说道:“国子博士沈府丢了个姓江的表姑娘,已经派人找到武侯铺了。我要带人走。”
苏弈笑了,“巧了,我正要送她回去。”
裴弗舟不禁轻轻一嘲,漫不经心地一抱手臂,乜了苏弈一眼,道,“世子倒是又善解人意啊。”
他还记得自己这位世子好友,是有点风流在身上的。
从前,苏弈偶尔打着国公府公差的旗号,帮妹妹苏蓉和她几个贵女朋友混过夜禁。
只因苏弈的确有说得过去的理由,还持有公差文印,裴弗舟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出去了。
只是这一次,江妩的亲眷已经派人寻到了巡铺,苏弈如此折腾,不知又要给他惹出什么麻烦。
僵持中,裴弗舟却见江妩坐在车中迟迟不动,不禁额角微跳。
“江妩。”他忍着头痛呵了一声,语气里染上一丝不察觉的薄怒,“何故违抗金吾之令?”
武侯尚为年轻,可威严冷峻中透着一种不可抗拒的气势,他身下的骏马似乎也感到了主人的情绪,焦躁地跺了跺蹄子。
江妩浑身一颤说“不敢”,一口气憋在胸中,半晌,才缓了过来,怯生生地虚声道,“裴将军铁面无私实在引人畏服。我我怕挨罚。”说着,声音愈发低落了下去。
按律法,犯夜禁者笞三十。犯夜拒捕者,还要挨杖。
她到底是个出身旧族的姑娘家,就算从小玩得再疯,耶娘也不曾重打过她一下。若真是被罚了,丢脸不说,那皮肉该多疼啊
更何况,裴弗舟的一些“私下”手段,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苏弈听懂了,笑话起裴弗舟来,微微探出身子,道,“听听人家,以为是奉承,原来是被你吓的。”
裴弗舟没有说话,只扫了苏弈一记眼光。
江妩紧张地捏着帕子,不安地等待接下来的事态。
谁想,裴弗舟似是沉了一口气,压下了方才的冷厉,生疏地叫了一声,“江姑娘。”
他顿了顿,语调略松了下去,生硬地耐了点心,冷道:“我不是罚你。是放你回去。”
江妩神色松了松,抬起了脸,仍然有些不信。
苏弈像是瞧出来她的心思,温和一笑,宽慰道:“江姑娘放心。既然连裴弗舟都亲口说不罚,那就没人会罚你了。快回去吧,你家人肯定等急了。”
裴弗舟在一旁默默听着,不屑地别开了视线。
不知为何,自己这么学苏弈,叫江妩一声“江姑娘”,心里是憋屈又别扭。
他趋马后退一些,只见江妩在里头磨蹭一阵,总算从车里钻出来。
守车的武夫正要去给她拿个踩凳,下一刻,只见这姑娘扶着半人高的车辕,“扑通”一声,自己直接跳了下来。
衫袍翻飞,如夜里一只翩跹的蝶
裴弗舟俊朗的剑眉在火光下微微一抬,十分意外。
呵,这倒是一点都不害怕了啊。
半晌,他不由轻嗤一声。
这个江妩,果然是装的。
听说她是江淮道偏远小州的败落世家女,来到东都亲眷沈府,其实是为了寻得贵婿。
大抵,她整晚矫揉造作的胆怯畏惧模样,也是为了给苏弈瞧的。
裴弗舟睨了一眼,正想看看她还要对苏弈干什么。
谁想,下一刻,却见江妩朝他径直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