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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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穗眉头一皱,看向江妩的神情不明所以,迟疑片刻,终于问道,
“姑娘,为何问起裴将军?”
为何?
江妩指尖一顿,这下愣住了。
这个问题,她刚到洛阳时,也曾傻愣愣地问过旁人。
不想,却招来了一番嘲笑。
因为在东都,上到权贵,下到胡商,也只有她和抱穗这种刚来的土包子没听过右金吾卫将军裴弗舟的厉害。
后来,江妩才知道,一直站在世子身边那个冷着脸,也不大会笑的郎君,就是旁人口中的那位天子近臣,右金吾卫将军裴弗舟。
据说这位冷面武侯执夜时,抓过大理寺都头绪的采花贼,抓过潜入东都的突厥探子,连偷偷犯了夜禁的御史都抓。
东都的官民一听是这位铁面无情的武侯执街禁宵行,都非常畏惧,老老实实不敢在这一日犯事。
按关系,其实裴弗舟同当今圣上的关系,倒梁国公一家比还近了一些。
可江妩一看裴弗舟就知道,这种人虽有权、有钱、有势,可他不解风情,更不好相与。
所以她很知趣地,压根没把裴弗舟当成“目标”。
事情也如她预料,裴弗舟别说解风情了,就是她有意投其所好,释放善意地拉拢这位世子的挚友,都被他给奚落那一番话。
江妩想起那张冷脸,心里又恼又恨,更是十分的犯怵。
这辈子,不劳烦裴弗舟过来和她“警告”,她可真不想再认识梁国公府这一大帮人了。
朱门紫闼又如何?那里头人人挂着虚情假意的笑,终究不会有她的好归宿
街鼓已经响了三百多下,如雷滚地。
抱穗没在东都犯过夜禁,头一次赶上这阵势,已经吓得不知所措,“错过了宵禁是要挨打的!金吾卫下手不饶人,姑娘身子娇贵,几杖下去,身子骨就要不得了!”
说着,拉着江妩的臂肘,晃了又晃,直问怎么办。
江妩已经回过神来,瞧见抱穗呆立在那快哭的模样,只温声说了一句,“别急。”
她安抚地拍了拍抱穗的手,从容道,“我先前倒是打听到,有人在修善坊南角隐蔽处辟了个门洞,专门能避开金吾的视线,直通咱们住的永丰坊,特别方便。”
抱穗目瞪口呆,满眼写着狐疑,“您确定这能成?”,脸红道,“门洞不就是狗洞咱们到底是姑娘,怎么能钻那种东西呢”
江妩摇摇头,如果撞上裴弗舟出来执夜可就真别想回去了!搞不好还要吃几天牢饭呢。
她听说过,丞相家的小儿子醉酒晚归,犯了夜禁,还在街头犯浑。别人是不敢贸然抓人的,可裴弗舟却不在乎,亲自将人绑下,按律笞他二十杖,又私自将人吊了一夜醒酒。
如此铁面无情,真让人生畏
江妩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直接拉起抱穗,蹬蹬蹬下了楼,一面走一面糊弄,“赶紧走吧!只要能有办法回家,钻个洞又算什么?”
鼕鼕鼓一响,长夏门那几条大街的尽头的武侯铺便有金吾卫出来纵马巡街。
不过夜禁禁的是坊外,却不大管坊内。
所以,常常是坊外乌漆墨黑,寂静无声;里头却酒肆舞坊,灯红酒绿,宛如两个红尘人间。
江妩去的修善坊平时就热闹,这个时候胡商们都搓着手吆喝那些回不去的官爷去店里掷金留夜。
她拉着抱穗连跑带颠,好不容易穿过慢慢悠悠回去的人群,赶到记忆中的南角。
只是
哪里好像不对劲。
江妩二人对着袖立在原地,盯着墙角,沉默了许久,终于崩溃。
她钻了那么多次的门洞呢?
到底是谁,居然给堵死了
江妩来来去去走了几圈,可最后绝望的发现,这墙面不仅结结实实,完好无损。
抱穗望了一眼远处正徐徐关闭的坊门,自暴自弃地抹起眼泪,“这才来多久?姑娘的贵婿还没钓着呢,若是这就犯了夜禁,被抓起来打一顿板子,以后还怎么在东都混呀。”
女主又想起丞相家小儿子被裴弗舟吊了一夜的那件事,浑身打了个寒颤,心中愈发害怕起来。
她茫然地回头望向日渐西沉的斜阳,然而这么一抬眼,刹那间惊得慌了神。
江妩在街角看到了一抹金吾卫的身影,她骤地心头一跳,慌里慌张地把后背对了过去。
那高头大马之上的人,好像正是
裴弗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