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归 0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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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了,请您前去一叙。”顺着看过去,长街不起眼的一处低调地停着一辆马车。那马车并无有何特别之处,隔在吵嚷的人群之外,马车夫正垂着头,一点一点的,看起来快要睡着了。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马车尾部,也是在某处不起眼的地方,刻着一个“晏”字。
任谁也想不到,这低调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马车的主人会是大理寺卿、永安王世子、大兴第一才子晏南机。
萧珩抬脚往马车走去。
他刚停下,就听马车内传来一声:“来了?”
那声音像这春三月的风,温柔和煦。
萧珩脸色这才稍有破冰。
“晏西川,我看你是使唤我上瘾了,一到这种烂摊子就交给我来做,你们大理寺是没人了吗?”
晏南机似乎是生着病,咳嗽了几声,说话的语气都比平常慢上不少。
“能者多劳。你我都清楚,这件事交由锦衣卫来办最为合适,若是大理寺来,免不了耽误些事。”
萧珩环胸冷哼一声。
“当然,我大理寺也不会白让锦衣卫帮忙。”
马车窗户被打开,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从里面伸了出来,指尖沾着莹莹光泽。骨节分明的手指松松抓着一枚青鸟玉佩,极具强烈的色彩冲击晃得人有有些眼花。
“这是我手下在汪长宣屋子里找到的,你应该用得到。”
自从刑部从锦衣卫手上分走此案,萧珩办案时常感觉碍手碍脚,不是现场被破坏就是证据被抢走。
穆同泽疯了一样,什么都往刑部揽。如今案子已经进行到瓶颈期,正愁没突破口,没想到晏南机会直接给他这么大一个礼。
不要白不要,萧珩也不跟他客气,从他手里接过玉佩闷头打量,确信这是个关键线索。
“谢了。”
里头人轻轻笑了笑:“最近受了风寒怕染给你,就不请你上来坐了。”
“谁稀罕上你车?”萧珩嫌弃道,他把玉佩随手放进怀里,走过去让手下处理现场,想起什么又快步折回来,朝车内人道:“前几日听我的人说,你躲我大堂屏风后头听了半天,干啥呢?”
“可别说你是去凑热闹的。”
他可不认为这家伙是专门去现场看热闹的。
谁都知道,无双公子晏南机最讨厌热闹了。
“去了又不露脸,有毛病。”萧珩评价。
车内,晏南机翻书的动作一顿,想起那日隔着屏风的“重逢”,指尖无意识动了动,正巧落在那句“逆流而上曰泝洄”上。
他眨了下眼,重新翻页。
倒也没什么,不过是闲来无事时,听说有人自金陵来,便想去见见故人罢了。
虽然最后也没见到。
得不到回应,萧珩耸了耸肩,也懒得在这站着。正要离开,就见一属下凑过来向他汇报:“禀指挥使,有兄弟在人群中看见了三公子。”
三公子。
在萧珩这儿,能被属下称作三公子的除了萧洄还能有谁。
而萧洄那马车又实在是特别,当日在北镇抚司正门口停着,好多兄弟亲眼瞧着。是以马车刚一出现的时候就有锦衣卫注意到了,忙向上头禀报。
怎么又是他?
萧珩沉默了。
他对这个多年未见的弟弟的感情是十分复杂的,因为某些原因,他和萧家人早就决裂了。
那日萧洄来,肯找他帮忙他其实是高兴的,他也乐意帮。回到萧家后,全家人聚在一块儿吃过好几次饭。
每一次他都没去。
刚回京或许还可以装作不知道,但他不知道在萧府待了几天的萧洄如今是怎么想的。
会不会遵循萧怀民的意志,同他断绝往来。
那属下明显也考虑到这一点,迟疑道:“要不……属下派几个兄弟去问问三公子需不需要帮忙?”
萧珩皱着眉,没由来觉得一阵烦躁。有什么好帮忙的,又没出什么事。
刚要拒绝,半晌,又叹了口气:“哎算了算了,照你说的去办吧。”
被拦在长街好一会儿,萧洄被迫听了好久百姓对他二哥的评价。
一开始还挺大声,说话也放得开。许是注意到这是谁的马车,他周围渐渐也没了什么人,谈论的声音几乎没有,像是生怕被里面的人听到。
灵彦玩着茶杯,莞尔:“公子,被认出来了。”
“嗯,问题不大。”
秦家真的太富裕,养出来的外孙也极为的挑。这衣食住行,样样都要精致,样样都要最好,但凡有一样差了,主子要闹,身体皮肤也不适应。
被迫听了这么一嘴八卦,萧洄发现他这二哥在京都的风评似是要比在金陵差一些。这还是碍于亲弟弟在现场斟酌过的,不知道平时这些人都是用怎样恶毒的语言。
好歹萧珩也是八大才子之一,何至于此。
萧洄皱着眉:“我这二哥……”
话音未落,原本就小的谈论声彻底没了,像被什么强硬地分开。
“三公子,属下锦衣卫千户陆善,奉指挥使之命特来相助,不知公子可有难处?”
萧洄用折扇撩开窗户一角,怪不得听不到声儿,原来是这陆善带着七八个锦衣卫站在他马车前。锦衣卫所到之处,空无一人。
是以,只有这马车以及马车上的三人孤零零地被围在人群中间,马车前方是传说中的恶鬼锦衣卫。
气氛是前所未有的肃杀。
“还真是萧家三公子……”
“小声点吧,别让他听到回头过去跟萧珩告状。”
“别吧,萧珩都跟萧家决裂了,这跟三公子没关系。”
“萧洄刚回京就把王贺之打进了北镇抚司,你们忘啦?”
“……”
这么大阵仗,萧洄沉默着放下窗帘。陆善又道:“事情已经办完,这里马上解封,属下奉命护送三公子回府。”
陆善身后的锦衣卫跟着附和:“奉命护送三公子回府!”
声音嘹亮地回荡在长街。
这下好了,一个街的人都望了过来,再不走,他就快被人看杀了。
短暂的沉默后,萧洄开口:“……那就麻烦陆大人了。”
那边,萧珩自然也听到了动静,极其无语。
隔着马车,晏南机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突然开口:“萧指挥使。”
“什么事?”
“萧指挥使不必多虑,令弟跟萧家其他人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哥哥的事,弟弟还能置喙不成?”萧珩无所谓摆摆手,想说点什么,又觉得哪里不对,怪道:“你如何知道?”
一阵沉默。
片刻后车内传来一声轻笑,带着点他听不明白的情绪。
接着就听见晏南机淡声道:“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