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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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他竟然可以讨她开心。

    他一个对人情往来的赚钱用钱一窍不通的画痴,竟然也可以讨她开心。

    ……那么,就一直在一起吧?

    容照景想。

    能够让这个人开心,何尝不是他最想要的幸福呢?

    权澍。权澍啊……

    容照景默念这个名字。不会想到走廊的另一头,他心心念念的人,此时又在做些什么。

    ……

    这个时间,权澍的卧房灯还亮着,却亮得昏黄。她的房间空荡,但有一台小小的投影机,她一个人坐在枕头的堡垒里,看着眼前墙上映出的电影。

    那是一部许久以前的外国老片,主演的男女在影片结尾时迎来婚礼,相拥着在教堂里接吻。管风琴奏响乐曲,镜头给到许多宾客带着笑容或眼泪的脸。

    权澍从床头拿起一罐已经放得不冰的啤酒,饮了一口。

    这种慢节奏的片子看起来相当助眠,她心不在焉,没怎么把注意力放在情节上。等导演的名字出现在画面上,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就是结尾了。

    ……爱情电影许多以婚礼的画面作结,仿佛这就是两人关系圆满的句点。但是对于许多人来说,婚礼就只是婚礼而已。

    就好比她和容照景。

    权澍想,她大概会永远记得和容照景结婚的那一天。

    那场婚礼并不和爱情有关,更像是个临时起意却工作量巨大的项目,抑或她对于尚城上流社会挑衅的宣言。容照景被迫地卷携进来,是个无辜的受害人。

    然而她说要做的东西就要做好。

    婚礼当天,尚城许多和她结了深厚梁子的老钱被她拦在门外,来宾的数量却依旧可观。

    政府官员,文艺大家,名流巨星——她把场子做足了,要把宋家嫁女的婚宴牢牢压在脚下。

    然而她依旧忍不住心虚。心虚的不是别的,而是别人看出,这场婚礼后的真相。

    她怕他们看出这是一场蹩脚的表演,更怕他们看出,这场蹩脚的表演里,有一个人,竟然藏了真心。

    这样的状态下,她在婚礼上神经紧绷,仿佛在打一场仗。而她担心出的乱子确实也出了——宋家人把容照景的二哥从牢里保释出来,直接送到了婚礼闹场。

    全尚城没到场的人,都等着看权二容四的笑话。权澍能直接把人打发了,却也知道这是在掉容照景的脸。

    然而容照景苍白着脸,走过来对她说:“权澍,你赶他走,不用顾我的脸面。需要的话,我可以自己出面。”

    权澍觉得宽慰,也同时觉得他在说笑。容照景从来不爱和人起冲突,连脏话都不会说,要怎么对付那个无赖又恶毒的二哥?

    然而容照景真的走了出去。

    他穿着新郎的白衣,当着所有宾客的面,对着他那出言不逊的二哥,一次次地说到:“请回吧。”

    他的二哥容照宁笑话他,笑他卖身给权二,却不送钱给二哥吃口热饭。是不是想自己烂死在牢里,好不出来给他丢脸?

    容照景依旧是那句“请回”,和安保一起,将他往门外送。

    他的二哥容照宁笑得偏执而怨毒,一边倒退一边大声道,“幺儿啊,你怎么学不会要脸?权二是什么人,一个克死全家的丧门星,就为了一点……”

    容照景的脚步顿了顿。

    当着所有宾客,他对容照宁一字一顿道:

    “权澍很好。”

    “她真的很好。”

    “我们的婚礼,不欢迎诋毁她的人。”

    权澍彼时站在会场的另一端,想,这是她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听到容照景用这么大的音量说话。

    他的声音里有种真诚的,为她而来的愤怒。

    权澍很少接触到这样的声音。听上去,好像一种纯粹的保护。

    ……容家老二带来的闹剧终于落幕,宾客们收起唏嘘的表情,回到座位,看两个人在接下来交换誓言。

    这是一场协议,不是谁嫁谁娶的婚姻。权澍特别做了安排,一道横过来的长长红毯,他们会各自从两边走至中间的礼台。

    权澍这边已经全无亲人,由方应奇牵着她的手,迈上红毯往另一边走。容照景的母亲也牵着前者,往她的方向来。

    经过刚刚的一幕,所有的宾客都替两位新人感到尴尬。毕竟权澍是真的没了任何亲人,而容母的面色也惨白,显然是被二儿子伤透了心。

    这种沉重和难堪的气氛下,容照景和权澍终于相对着站在了一起。

    对视的时候,权澍抬着头,有一瞬间,不知道自己站在这里,到底是要做些什么。

    然而容照景看着她,眼睛里一派平静,手伸出来,握住她的。

    证婚人宣读誓言。他们先后说了愿意,仿佛真的接受了这些句子。到了最后接吻的环节,权澍忍不住眨了眨眼,觉得自己把容照景放在了一个太过勉强的处境。

    容照景似乎也认识到了接下来需要发生什么。他抿了抿嘴唇,权澍看着他胸膛起伏,是容照景无声地深呼吸了一次。

    握着她的手攥得更紧了。她看着容照景低下头,慢慢靠近她。

    两个人呼吸交错的时候,权澍看着容照景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些,然后极轻极轻地笑了一声。

    权澍看着他的嘴唇。他们只隔了两三厘米的距离。她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音量问,有什么好笑的?

    容照景依旧带着微笑,嘴唇往她的耳边凑过去,低声道:“我在想,我们两个的信息素混在一起,好像一位画着浓妆的老太太在蒸桑拿。”

    权澍诧异于他在这个时候还能有此发想的脑回路,却依旧忍不住露出一个赞同的微笑:“……确实。”

    彼时的容照景还没有洗去标记,一身浓浓的脂粉气,和权澍火绒的烟味绕在一起,说不出的违和与怪异。

    就像这场婚礼,不该发生,格格不入。

    然而因为有容照景,权澍在这个时候,竟然也能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

    容照景像个绅士,看她放松下来,这才再次靠近,在她唇边轻轻地印上了自己的唇。

    ……

    那是他们之间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吻。

    一触即分。

    ……她曾经以为那是开始,而他以为那只是义务责任。

    他们都错得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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