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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之一。粟圣公虽不是侯爵皇亲,只是没有实权的尊称,但在大兆百姓心中,地位超然,可惜,一把火了个干净。
只有阿迢陪着她了。
一整天,阿迢都在她身侧,沈星语知晓,她也没用膳,分了一半给她。
阿迢打手势,叫她自己吃,沈星语想起来,掀开被子,果然一床的红枣花生核桃,外壳染成红色的白果,捧起来说:“阿迢,我还有这些呢。”
“这是我成婚的果子呢。”
阿迢用力点点头,是哦!
像核桃白果这种有坚硬外壳的东西,阿迢也有办法,捧到内室门缝,用门一夹,外壳崩裂出缝隙,她便能剥出完整的白果肉,核桃仁也能一点不破。
沈星语将一整颗核桃仁放进嘴里,嘎嘣一声裂成几瓣,干裂的苦涩中又有一丝干果独有的果香,主仆二人吃的还挺尽兴。
阿迢小心把壳藏在衣袖里,带出去外头扔了。
吃饱了的沈星语在次间的架子上找了一圈,还在。
是一盆晚山茶。
表姑娘盛如玥那次抱这盆晚山茶进她院子,告知她这花是世子最钟爱的,却被下人养坏了,问她有没有办法。
世人都只沈家善耕种,外人却不知,沈星语并不擅长,因她爹不许她沾手。
沈星语还是接了下来,或许是从小看的多,也许是废的心思多,谁知道呢,总之是给她救活了。
在她失去所有亲人,惶惶不安据在顾家小院子等着顾家裁决的时候,照顾这株晚山茶,是唯一的踏实。
伸手扶了扶叶子,脆嫩鲜美,长势良好,看来世子的确钟爱这株晚山茶。
阿迢再折回来,又从怀里掏出一只尾指长的小瓶子,用手指比划,“这个能止疼,记得用。”
沈星语一时没反应过来,“我没有受伤。”
阿迢掐腰,看笨蛋的嫌弃眼神,打手势,“嬷嬷早上说……会疼……要忍。”
沈星语一张脸倏然烧起来,细小的瓶子,掌心一点大,徒然变的很重。
沈家什么都没了,她们靠着沈俯发的月前过活,这钱……是阿迢攒了多久的。
府上没旁人会哑语,不知她是怎么买到的。
“阿迢……以后我日日都要给你买玉露糕吃。”
阿迢眼睛亮晶晶的点头,连她都觉得,这日子有了奔头,是另一番天地。
墙角的沙漏指向亥时,顾修带了一身浓郁酒香踏进婚房,这酒气意外的好闻,带着一点发酵后的粮食甜香,沈星语的嗅觉超乎普通人的灵敏,酒香之外,还有一丝很淡的雪松余味,干净的冷调,被雨水冲划过的洁净感扑面而来。
她并拢着双腿坐在床上,眉眼低垂,感觉到落在自己头顶的视线,心脏砰砰直跳。
手指紧张的绞着,帕子变了形状。
视线里的那双藏青色缎面靴子忽的转了个方向,沈星语缓缓抬起眼眸,顾修在桌边自饮自灼起来,一杯续着一杯,没个尽头是的,也不看她这个新娘子。
侧脸线条绷的笔挺,无端的,屋子里笼着让人喘不上气的低沉沉闷。
她是最普通不过的闺阁女子,奢望夫妻和睦,小家温馨。
刚没了一个家,她最清楚,对这个新家,对这个夫君有多期待。
此刻,冷酒,绷直的胸膛,忽视,酒水滑过喉咙的吞咽声,都叫她一颗心深深坠下去。
她本就没有娘家撑腰,今晚若是圆不了房……
她大着胆子起身,“爷,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
顾修搁了酒盏,淡淡暼过来一眼,“你很好,是一些朝政上的事。”
她手往前伸了伸,如果近看便能发现,她的手指微微发颤,实在是太羞耻了。
她也是读过诗书知礼仪的,这种事上却要主动,多少觉得难堪。
想到越过这道砍,她又能有一个小家,夫君爱重,琴瑟和谐,她主动些……也是可以的。
劝服了自己,停在半空的手又伸了过去,脸还是涨的通红,触上他笔挺绷直的腰封,也不知这男子的腰带是如何解的,竟弄不开,越是不会,越慌张。
自己怎么这么笨,贝齿咬着唇瓣,快哭了。
落在他眼中,便是不愿。
顾修手指摁住腰带,“我不喜欢勉强,早些睡了吧。”
搁了酒盏,他轻易剥了她的手,人往外头走。
沈星语拽住他的一截绣袍,“我没有……我,我愿意的。”
她只是慌张。
男人的脚步顿住,身子还是对着门的方向,倒也没拂开她的手。
他绷紧的侧脸线条,珉直的唇瓣在橙色的灯光下有一种高深莫测的层次感,靡丽的红色新郎服被他穿出位高权重的贵气冷沉感。
他这样的人,又怎会为女子折腰,自己实在不该拿乔,沈星语自省了一翻。
她摒弃羞耻,缓缓攀上去,修长的指节搂上他的胳膊,眸子水洇洇的红,轻柔的低声带了求的唤:“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