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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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鹤竖起耳朵听了一会,问羊生:“你听见没,有只狐狸在哭哩。”

    羊生自然也听见了:“那狐狸哭诉有人调戏他。”

    两人都颇为纳闷,怎会有人如此丧心病狂,去调戏一只狐狸?

    听那狐狸的口气,仿佛十分委屈惧怕。

    小鹤想去看热闹。

    她义正辞严地对羊生讲:“俗话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们过去瞧上一瞧,若果真有狐狸陷入危难之中,就把他解救出来。”

    羊生心想:小鹤好心善啊。

    想到这个机智善良的小鹤是他亲师妹,他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

    两人沿着哭声找去,一路上草木蓬勃,奇花争艳,极具灵山气象,十分的蓊郁繁茂。

    只见那新发的嫩蕊流锦似瀑,积年的老藤碧色遮天,便是随处可见的杂草,也生得比人还高,在草中穿行,恰如推波逐浪,碧滔翻涌,衬得他俩如同草海中的蚂蚱,半点也不起眼。

    因此小鹤与羊生到那里时,争吵的两个都不曾发觉。

    小鹤拨开挡在面前的杂草,与羊生头碰头挨在一起偷看。

    前面有个干净整洁的空地,一根杂草也无,只有一个貌美女子,与一只毛绒绒的狐狸在拉拉扯扯。

    女子生得朱唇玉面,明眸如珠,一头乌丝高高盘起,十根玉指艳艳蔻丹。

    她上身穿了件短袄,把袖子撸起,露出一双精赤玉臂,下身穿了条红裤,匪里匪气把腿叉着,脚上不曾穿鞋,将纤纤玉笋踩在泥中。

    旁边散落一对描金绘彩的绣花鞋,似乎被什么打湿,隐隐风过,叫人闻得见一点尿骚。

    如此美貌的女子,却倒竖柳眉,双手叉腰,恶声恶气地威逼良家:“你从是不从?若不从,我把你杀了,剥了毛皮做围脖,割了嫩肉来下酒,剩下的骨头,也要熬煮成汤,给我补补身子!”

    这话一出,那狐狸抖如筛糠,一身绒毛都要吓掉,它泪眼汪汪道:“你、你不要如此凶蛮,我是个土狐狸,长得不好看,你去找别的狐狸罢。”

    女子却抓着狐狸后脖,把狐狸一把拎起,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满意道:“乖乖,我就爱你这种土狐狸哩。”

    其实狐狸说它生得土,这话一点也不真,但看它背毛火红,腹毛雪白,通体竟不生一丝杂色。

    这还只是小处,更佳者是他软绵绵翘耳,厚蓬蓬狐尾,风骚中带点可爱,可爱中带点风骚,哪个见了不迷糊?

    女子被迷得神魂颠倒,忍不住动手动脚调戏。

    挠一把下巴,说:“这小脸蛋恁乖。”

    摸一把胸脯,说:“这小胸脯多鼓。”

    顺一把尾巴,说:“这小尾巴挺滑。”

    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摸尽了,狐狸娇弱无助,抗拒不得,只好啜泣着任摸任撸。

    看他哭泣,女子心中怜爱,腹生邪火,恨不得把他按在草里,在这荒山野岭之中胡天胡地。

    于是嘴上也不干不净开起了黄腔:“还哭怎地,小乖乖,你雀雀儿都已遭我看光了,如今失了清白,是个不贞洁的狐狸,不从了我,还能从了谁?”

    那草里躲着偷看的羊生心头一惊:被看了雀雀就失了清白?被看了雀雀就不贞洁?被看了雀雀就要从了人家?那我是被小鹤看了哩,她不光看了那里,连我胸脯子,屁蛋子也一并看了哩。

    他们师兄妹一块长大,因为都没到那个年纪,心性天真无邪,平日相处时如手足一般,并无太多避讳。

    羊生惴惴不安,偷眼把小鹤一再相看。

    偷看得多了,小鹤哪里察觉不到。

    她回望羊生,见他眼中三分不安,三分惧怕,三分期待,还有一分向往,心中好笑又无奈:这个痴呆,她怎会看得上一个未长成的小孩?也不知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怕那女子再说些不三不四的胡话,小鹤从草里跳出去,喝止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做起威逼良家的事来,你当这世上没有王法么!”

    女子一惊,回头一看,却是两个小孩。

    看他两个破衣烂衫,脚上穿的草鞋都磨得不成样子,想也没什么来头,于是泼辣骂道:“哪来的野物,敢管你娘的闲事!”

    羊生给小鹤助威:“惩奸除恶,义不容辞,今天这桩闲事,我两个管定了!”

    听到有人相帮,被揩油的狐狸如遇生天,忙不迭叫道:“救命,救命!”

    这一声,狠伤了女子颜面,叫她十分恼火,一掌拍在狐狸臀上,疾言厉色斥道:“想逃脱我的掌心,恐怕你是做梦,是你自家主动招惹,把一泡骚尿撒在我脚下,这不是赤裸裸勾引我么?既做得出这等事,怎么又立起贞洁牌坊来?”

    又说:“先前哭叫,我只当作情趣,再吵再嚷,莫怪我发火,劝你老实些,把身子交出,与我做个可心的小丈夫!”

    狐狸泪流如注,说:“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晓得……”

    他露出一脸悔相,抽抽搭搭道:“早知外头的世情如此险恶,当日就不该离家出走,悔啊……”

    小鹤听这个意思,似乎这只狐狸是有窝的,于是问道:“狐狸,你从哪里来,家人在何处,怎么只身到我眠春山,被这女妖精挟持?”

    狐狸流着眼泪,讲诉了来历。

    原来东方有山,名为青丘,是灵狐之乡,狐狸便在此处出生。

    因生来呆笨,比不得同一窝的狐崽,便有了个乳名,叫做“窝里呆”。

    窝里呆自小便显露蠢相,人家会走路了,他还只会爬,人家会说人语了,他还只会嘤嘤,除了一身皮毛讨喜些,真真百无一用。

    其余狐狸怕染上他的蠢病,都不爱搭理他,没有一个同他玩耍,又时不时嫌弃他,嘲笑他,对他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那日族中大狐开课,传授众狐化形之术。

    这狐妖的化形之术同障眼法与变化术不同,若化成了,就是他的本来面貌,往后也更改不得,是个十分要紧的功课。

    大狐演示完毕,叫:“自家练习,化成了人形才可下课。”

    别的狐狸都学得快,或是化作楚楚美人,或是化作皎皎公子,个个品貌端正,仪态不俗。

    个别领悟能力差些,自家抓耳挠腮一番,或者吱吱哇哇,同学得快的讨教一番,也都能化个完整人样。

    惟有窝里呆化得不好,捣鼓半天,勉强有个人样,狐耳狐尾俱露在外头,一看便知是个异类。

    众狐纷纷嘲笑:“好蠢的狐狸,真是丢了我们青丘狐族的脸!”

    “看他化的什么,就是个四不像!”

    “走到外头去,人家照面就晓得他是狐精,遇到心毒的,就要把他打杀!”

    “……”

    嘲笑得多了,窝里呆也伤心:狐山呆不得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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