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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可恨这管事话没说清楚, 最开始只说送去庄子, 却没说送到谁家的庄子, 害得她满口答应,现在却有些下不来台了。大太太讪讪道:“沈家也有好些庄子空置着,这不是打扰将军吗?”
管事皮笑肉不笑:“这是女婿对岳母的孝敬,是将军该做的,算不得打扰。”
大太太道:“但……”
管事道:“将军也说了,外人的闲言碎语不重要,要紧的是岳母的身子,这世上绝没有道理为几句闲言碎语就耽搁了病人性命的事。将军相信太太宅心仁厚,肯定也是这样想的。”
祁纵都把她给架起来了,大太太还能怎么说,何况祁纵刚给了沈镜史和沈镜予去秋猎的名额,她不答应下来,反而显得她很不上道。
因此大太太最后也只好点了头,命人去替林姨娘收拾,管事微微欠身道:“林姨娘什么都不用带,连丫鬟都不必,去了庄子上一切都是现成的。”
大太太微微攥紧了手,她现在开始怀疑闹出这场事的,根本不是祁纵,而是沈不言了,只有沈不言才会想到要一点点把沈家的掌控从林姨娘身上断开。
这小蹄子,自以为有出息了,就开始长出反骨了,想不听沈家的话了。
大太太眉头一皱,等管事把林姨娘接走后,命人去把沈镜予找来。
沈镜予只听大太太说了个开头,就惊讶地从椅子上蹿了起来:“母亲,你疯了,你想促成祁纵和沈不渝的美事?”
大太太说她:“你瞧瞧你,一点端庄样都没有,像什么样子?”
沈镜予重新坐了下来,却有几分气急败坏:“母亲,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你给祁纵送女人,你想送死吗?”
大太太反问:“她沈不言不是我给祁纵送去的?”
沈镜予道:“那不一样!”
大太太道:“能有什么不一样?是沈不言比旁人多长一只手了还是一张脸了?都和离过一次的人,该知道男人是个什么花花肠子了,全天下的男人都一样,你看看你爹,你再看祁纵那娇宠妾室的模样,他们有什么区别?”
沈镜予道:“可是我们好歹还能用林姨娘威胁住沈不言,沈不渝和胡姨娘可不是省油的灯,母亲这样做,不是白白再给胡姨娘做嫁妆吗?”
大太太斜了她一眼,道:“你当我是蠢的吗?她沈不渝能生出孩子来,我叫你娘。”
沈镜予浑身一凛。
大太太嘴角露出了个讥诮的弧度:“还有那个沈不言,我早着人去探过消息了,毕竟祁纵为了她小日子不舒服,从卫所赶回来的消息,也不是秘密。”
沈镜予道:“她也不能生?”
大太太道:“我是没给她下过药,但是她子嗣艰难也是事实,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贱蹄子私下买了避子药在吃。”
沈镜予喃喃道:“她疯了,子嗣对女人来说,多重要。”
大太太笑得胸有成竹,道:“她疯不疯,我不知道,也不关心。但是祁纵对她的好,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你说如果一个男人知道了自己的一腔真心错付,一切都不过是他剃头担子一头热,他会如何?”
沈镜予目光凛然了起来。
秋猎渐进,随行名单也流传了开来。
每年一次的秋猎,除却为了展示国威之外,更多的是增进君臣之间的情感,因此靖文帝向来允许随行官员拖家带口的参加。
但饶是如此,也只见过带着正妻赴猎,没见过祁纵这般带着小妾一家去的。
周疏丞开玩笑:“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沈氏是你的妻室呢。”
祁纵正在看太子骑马,闻言侧了侧头,道:“你说什么?”
周疏丞当以为他没有听清楚,便又说了一遍,祁纵的神色却严肃了起来,他低头思索了会儿,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了仿佛揉碎了万片的春光。
“好像也不错。”
“什么还不错?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周疏丞道,“虽你无妻室,但这般宠妾,也过于无度了,早有御史大夫上奏参你,怀疑你私德有亏,不配为太子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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