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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块她已经咬过的兔肉夹走了,沈不言捏着筷子,真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就见祁纵吃了那块兔肉,细细地品了会儿后,目光里似乎流露出一丝失望的意思。

    真是莫名其妙极了。

    沈不言只想快把饭吃完,结束这莫名奇怪的尴尬,于是给自己碗里盛了点酸笋鸡皮汤泡饭,又压了筷兔肉下去。

    祁纵也拿起汤勺舀了酸笋鸡皮汤在碗里,还问她:“这样吃饭会更好吃吗?”

    他跟她用了几顿膳,已经发现了,沈不言在用膳上有自己的心得和讲究。

    沈不言道:“妾身只是吃习惯了。”

    祁纵道:“那为何不吃山鸡?”

    沈不言瞥了眼那还是整只鸡的挂炉山鸡,祁纵突然有些意会:“你要吃,可以直接撕,或者嫌脏手,与我说,我撕给你吃。”

    祁纵觉得沈不言抓这个大鸡腿,吃得满手油亮的样子,应当也是很有趣的。

    沈不言摇摇头:“太不雅观了。”

    她跟林姨娘在一起时,可以把整个蹄膀捧起来吃,但是跟祁纵在一起时她不行,她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她没有资格在祁纵面前流露出一点坦率的一面。

    因为那很容易会被认为没有规矩和样子。

    祁纵却已经把鸡腿撕给她了:“吃吧。”

    根本不在意她刚才的拒绝。

    沈不言看了眼肥硕的鸡腿,目测是很难用筷子夹起来的,只能用手抓,所以很为难。

    但看着祁纵的模样,并无通融的意思,他今天似乎非看沈不言吃鸡腿不可。

    也罢。

    她犟不过男人的,还是个做她主子的男人

    于是沈不言不得不用手抓着鸡腿吃。

    祁纵这次没有动筷,只是看着沈不言吃,她确实吃得很香,突然让祁纵想起那年十二岁,他背着个行囊,带着个老仆赶去陇西时,身上所带的银子远远不够一路路费,他省吃俭用,还是在距离陇西还有小半个月的路程时把银子花光了。

    那时候他已经饿着肚皮赶了两日的路,为减少饥饿感,只能用腰带绕了一圈又一圈把腰扎得更紧些。

    就在这时,他终于逮到了一只山兔,老仆兴高采烈地把兔子杀了拔毛,就地烤了,当时两个饿得眼冒金星的人一手一只野兔腿,就是吃得那么香的。

    这种香,锦衣玉食的人是理解不了的。

    祁纵垂了眼,突然抬手把另外一只山鸡腿也撕了下来,吃了。

    沈不言好容易煎熬地吃完了那只鸡腿,祁纵看她确实饱了,就把饭菜给撤了下去。

    接下去无疑就是洗漱就寝的时候了,热水已经打好,沈不言老老实实地伺候完祁纵宽衣,便要退出去,反被祁纵握住了手,往浴桶那里带。

    该来的总是躲不过去的。

    祁纵给她一顿吃的,她总得把祁纵伺候高兴了,方才是尽了本份。

    沈不言认命,乖乖巧巧地跟了过去。

    次日,仍旧是那个流程,只是祁纵离开时,没有和她说晚间回不回来的事,沈不言不知道是喜还是忧。

    喜自然是祁纵不回来折腾她,也算是放她一条活路,忧的自然是因为仍旧吃不准祁纵究竟是怎么想的,所以有些忧虑。

    她快速梳妆打扮完毕,赶去伺候沈镜予。

    今日沈镜予见她时脸色臭得很,但整个人都有些没劲,因此没说什么夹枪带棒的话嘲讽沈不言,用完早膳很快就走了。

    这次,沈镜予没有让沈不言吃她剩下的饭菜,而是让丫鬟新端了早膳,虽然已经冷了,但总比吃人涎水强。

    于是沈不言把早膳都吃了。

    她用完了膳,沈镜予照例是要给她找活做,定然不能叫她清闲了去,今日是让她绣帕子,也亏得沈不言心静,拿起针线就绣了起来。

    只是今日也不知怎么的,才绣了大半炷香时间,沈不言忽然感觉自己肚子疼了起来,而且不是那种要去恭房的疼痛,是一种似乎要把她的肠胃撕裂开来的疼痛。

    这疼痛翻江倒海似的来得极为猛烈,沈不言的身子都软了,只来得及把针线活往桌子上一抛,自己就疼得从凳子上滚了下来。

    这头的动静立刻惊动了在房里打瞌睡的丫鬟,赶紧跑进来一看,瞧见沈不言的模样,也吓了大跳:“沈姨娘,你怎么了?”

    又忙要去回禀沈镜予。

    徐烟月在西厢房里听到了动静,眉头一皱,道:“这个沈镜予不会蠢到把所有药都下了吧?”

    但一想也不可能,那药若是少量地下着是无色无味的,但若是下多了,颜色自然就有了,那沈不言也不是蠢的,不可能看到了还会吃下去。

    徐烟月想了想,还是打算让自己的丫鬟跑一趟荣禧堂,先把自己摘干净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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