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巾(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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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乐承本来想低头继续整理笔记,但是听着步风嘉在边上哼哼,又有些过意不去,“要不……我陪你去?”

    步风嘉艰难地抬起头来,“真的?”

    郁乐承点了点头,“虽然拉肚子不会死,但会脱水,脱水多了也可能死。”

    步风嘉狠狠抽了抽嘴角,“走。”

    步风嘉比他高一些,胳膊顺手就搭在了他脖子上,压得郁乐承晃了晃。

    “怎么了这是?”宿礼的声音忽然从他们背后响起。

    “拉肚子去医务室。”步风嘉白着脸,“郁乐承,快快快!”

    郁乐承架着他就要走,猝不及防肩膀上一轻,宿礼拽着步风嘉道:“我跟他去吧,你早上刚吐了,多休息一下。”

    【小弱鸡还挺热心,也不害怕走半道给压趴了。】

    郁乐承刚升腾起来的那点感激之情瞬间被戳成了泡沫。

    宿礼个子高,力气大,轻轻松松就架住了步风嘉,看向郁乐承。

    郁乐承这才意识到宿礼在等自己的回答,只能点点头。

    没人的时候就凶巴巴的,有人就装出一副温柔可亲的模样,宿礼不是个好人。

    郁乐承开始为自己接下来的日子感到担忧。

    中午他终于鼓起勇气拒绝了谢姚邀请他一起吃午饭的提议,顶着宿礼饱含深意的目光,匆匆往超市走去。

    今天拿药花了很多钱,中午他只打算啃半块压缩饼干,而且他也确实没什么胃口,啃完那半块饼干之后,趴在洗手池前洗头。

    宿舍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他以为是谢姚宿礼还有吕文瑞一起回来,就没吭声,继续搓头发上的泡沫,紧接着一道心声就突兀地撞进了耳朵里:【人呢?没在宿舍?】

    郁乐承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确认回来的只有宿礼一个人,顿时屏住了呼吸。

    人多,宿礼就会装=安全。

    没人,宿礼原形毕露=危险。

    他只要尽量避免和宿礼单独见面,就能很大程度上躲开他的报复。

    头发上的泡沫正在缓慢地消失,郁乐承支棱起耳朵,听着宿礼在宿舍里转了一圈之后就出去,宿舍门也被关上了,才又松了口气,打开水龙头冲头发上的泡沫。

    卫生间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郁乐承被吓了一跳,猛地抬头看向门口,带着泡沫的水瞬间冲进了眼睛,传来了酸涩的疼。

    “呵,抓住了吧。”宿礼勾了勾嘴角。

    郁乐承想跑,结果宿礼堵在门口,抬起胳膊撑在了门框上,挡住了他所有去路,“你中午吃的什么?”

    紧接着不满的心声响起:【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吃午饭?人家宿舍都是一块的就你搞特殊,小呆逼还想进化成小寡王?是不是把人吓狠了?胆小鬼,胆子这么小还没颗黄豆大,哎卧槽,怎么一吓就哭?】

    宿礼看着他通红的眼睛,语气不善道:“你哭什么?”

    【男子汉大丈夫哭个屁啊!我他妈又没怎么着你!】

    洗发水进了眼睛里疼得厉害,郁乐承有些睁不开,去摸索放在门口挂钩上的毛巾,然后就抓到了块厚实的布料。

    宿礼看着那只湿漉漉的手堂而皇之的抓在了他胸前的卫衣上,黑色的布料衬得细长的手指格外白皙,微微泛白的指关节上还能看见细小的青筋,不怎么老实地抓了抓。

    【卧槽!这小呆逼哭着还要耍流氓!袭|胸啊这是!轻浮!浪荡!郁乐承这个人真的好|色|情!】

    一连串激动的声音钻进耳朵里,郁乐承吓得赶紧收回了手,磕巴道:“不、不是,我、我我我是想拿门上的毛巾!”

    宿礼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哈?我又没说什么,你这么急着辩解干什么?心虚啊?”

    “我没有!”郁乐承又气又急,伸手使劲揉了一下眼睛,顿时更疼了,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脖子上,洇透了校服领子,“我拿毛巾!”

    宿礼伸手勾走了门上的毛巾藏在身后,恶劣道:“你看看你,撒谎都不带打草稿的,门上明明什么都没有。”

    郁乐承气得拿袖子使劲擦了擦眼睛,抬头看向门口的挂钩,上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不可能,我、我明明把毛巾挂在这里的。”

    宿礼靠在门框上笑,镜片后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戏谑,“你就是想对我耍流氓。”

    【哭起来真可爱,拿什么毛巾啊。】

    郁乐承被他的不要脸给震惊道了,红着眼睛瞪着他,生气道:“我没有哭!”

    宿礼忽然俯身凑近他,“眼睛都红了。”

    【啊——更像兔子了,湿了毛的兔子。】

    “你才是兔子!”郁乐承怒火攻心,一脑袋撞到了他脸上。

    宿礼猝不及防被撞了个趔趄,郁乐承慌乱地跑出洗手间,还不小心踩了他一脚。

    宿礼赶紧摘下眼镜捂住自己酸痛的鼻子,脚疼鼻子也疼,一时半刻都没能说出话来。

    【啊啊啊啊好痛——脚趾也痛——这兔子头是铁做的吗!?操!疼死爹了!】

    郁乐承撞得脑袋发懵,倒是没多疼,他抓了自己床头的毛巾使劲擦了擦脸,耳朵边上全是宿礼的哀嚎声,顿时又担心起来。

    可别把人撞坏了,宿礼趁机讹他。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卫生间门口,就看见宿礼手里拿着条雪白的毛巾,毛巾上洇开了一团血迹,而宿礼的鼻子还在一滴一滴地往毛巾上滴血。

    宿礼看看郁乐承,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染上鼻血的郁乐承的毛巾:“…………”

    郁乐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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