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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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落白此生第一次这般不顾形象地奔跑,满脑子都是父兄临走之前投来不舍和担忧的目光。他本来是想保护父兄的,可为什么却害了他们?
到勤政殿时,苏落白看到父亲已经昏迷不醒,手里紧紧地握着一把还滴血的剑,而兄长则半睁着眼,一副有气出没气进,虚弱到极点的模样。太医围着他们,能从间隙中看到点点血迹,让人想起雪地的红梅。
“阿白……”
苏落白早已泪流满面,跪在塌前,颤抖着握住兄长伸过来的手,他说:“阿白别怕……不要冲动。别怕,我看到领头人,是禁军李统领的心腹,此事定是温太傅主使,你在宫里千万小心……”
苏沐寒叮嘱之后又说了句“别怕”,终于放心的晕过去。
苏落白如同雕塑一般保持握住兄长手的姿态,他仿佛被风霜雨雪摧残过,灵魂出窍一般的眼神空洞,只留外头那层名叫苏落白的躯壳。
太医道:“还请皇后放心,苏大公子只是失血过多,并未伤到要害,只要好生将养即可。只是武安候……打斗之中被歹人伤到右手经脉,以后即便身体能养好,却再也拿不动刀剑了。”
苏父右侧小臂有一道很深的伤痕,几乎见骨,苏落白只看那么一眼,只觉得心都要疼死了。
父亲这些年有晨起练剑的习惯,若是让他知道自己以后再也拿不起剑……这对于一个武将来说,无疑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还请诸位大人尽力而为,”苏落白像是有些喘不过来气,声音抖的不成样子,“我父亲经脉被断,那就尽力接上,大哥失血过多,那就赶紧止血。等我父兄安然醒来,我苏家必会重谢诸位。”
他深深地弯下腰向几位太医作揖,为首的太医院判慌忙将他扶起来:“皇后客气了,这都是臣等应尽之责。”
“有劳各位大人。”
苏落白失魂落魄地呆呆站在一旁,景煜在此时赶来,忧心忡忡地问:“阿白,父兄情况怎么样?”
却没得到回话。
太医低声跟他说了,听到二人没有性命之忧这才松口气,回头安慰苏落白:“你看太医都说了没有性命之忧,他们一定会醒来的。”
“能醒来,然后呢?然后过着提不起刀剑的日子,慢慢地,将武将的尊严一并丢去吗?”
苏落白朝景煜凄然一笑:“是我错了,是我太蠢。我总以为只要父兄不再卷入朝堂就能保全苏氏一族。却不曾想只要我还是皇后,苏家就永远没有安生日子可过。”
景煜不知该如何劝他,又急又担心,嘴唇张张合合,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
“陛下可知道大哥昏迷之前跟我说了什么,”苏落白盯着景煜,一字一句道,“他说,他看到领头人是禁军李统领的心腹,此事必定是温太傅所为。”
“阿白……”
“陛下是不是想跟我说,此事一定是误会,温太傅没有对苏家下手的理由,或许我大哥看错了,或许李统领的那个心腹是受其他人指使?”
这话上辈子听的还少吗?苏落白抹着泪笑起来,扶着桌子笑得前仰后合,那声音叫人听了心里瘆得慌。
“这天下,到底是谁的天下?到底是谁坐在龙椅之上?到底谁是皇帝!”
“景煜,你是不是忘了你如今已是弱冠之年?是不是忘了你现在已经不是年少时那个一受委屈就要找老师做主的小孩子?是不是忘了你才是这大周的皇帝?!”
“你信任温太傅那是你的事,可你别想拿着我苏家人的性命去赌你的信任!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断奶啊?他是你的老师可他更是你的臣子!你想做个明君,就要时刻保持中立不能被任何人牵制你到底明不明白??”
苏落白情绪激动地说完这些话,头有些晕,身体控制不住地晃了晃,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
“你跟我保证,说谁也不会伤害我父兄,可结果呢?这话你才刚说出去多久,你做到了吗?”
“你自己睁大眼睛看看!看看我父兄身上的伤!看看他们流下的血!”
“苏家人受的伤不够多吗?流的血不够红吗?这样深可见骨的伤,都不能让你秉公处置温太傅吗!”
苏落白胡乱擦了擦眼泪,咬牙切齿地咒骂,恨不能把上辈子的愤恨一并发作出来:“你简直就是史上最窝囊的皇帝,优柔寡断,瞻前顾后,没有主见,被一个臣子玩弄于股掌之中还要替他百般辩护,我苏家真是瞎了眼才扶你这么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景煜已经被这一连串的痛骂给骂傻了,苏落白猛地站起来,抽出勤政殿里装饰用的长剑,掂了掂分量,抬手挽了个剑花。
用着不怎么顺手,但好在足够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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