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救信(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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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竺宴”拿起案上的燃犀镜又很快离开,走到院中,却陡然被一阵无形的结界弹回。“竺宴”跌坐在地,手中的燃犀镜凭空消失。一抬眼,对上一双琉璃色的凤眸,居高临下,冰冷似水。
“神,神君!”
獾疏再不敢冒充本尊,哆哆嗦嗦变回兽形,跪在竺宴面前。
“神君怎么提前出关了?”獾疏压根不敢看竺宴那双眼睛,盯着地面,心虚地问。
视线里是一双玄色的靴子,金线绣的纹路,獾疏一时没看明白那上面绣的是个什么,但此等威压之下,它也没办法冷静下来去看。
玄色的靴子缓缓往它走近。
“信。”没有温度的嗓音从头顶传来。
獾疏愣了下,一时没明白过来什么信。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是令黎那封号称做戏要做细节的信。
但那封信的话,獾疏估计神君看了得吐血。他此时忽然出关,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万一被当场气死,那不是白费了令黎为他打算那一番心思了吗?
獾疏硬着头皮道:“那封信主要是给望白看的,不,不是给您看的。”
“本君说要看了吗?”
“咦?”獾疏还是个孩子,天真地抬了下头,“君上不看,那要信做什么?”
竺宴轻嗤一声,凉薄道:“她不知轻重拿燃犀镜冒险,若是不慎将自己作死了,这封信便算是她的遗书。本君与她一场缘分,留她一封遗书,来日也好做个念想。”
獾疏:“……”如此口是心非,你良心不会痛?
不过它合理怀疑,他应该是从燃犀镜中听见了令黎那一句:“我不杀他还帮他打掩护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还想让我为他服毒?你不如去做梦!”
毕竟它的结界拦一拦下界众生可以,若要拦神君便是痴心妄想了。
也罢,还不知道他们两个谁先气死谁。
獾疏将信取出来,乖乖奉上。
竺宴回到了他原本的房间,将燃犀镜放回梳妆案。
梳妆案临窗,窗外杏花开得正好,微风拂过,花瓣簌簌抖落,浅淡的甜香浮动。
竺宴在案前坐下,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燃犀镜上。
燃犀镜没有灵力加持,不过一面普通镜子,他静静看着镜中的自己。就这么看了许久,仿佛穿越时空,看到了两个人。
神情却一直淡淡。
燃犀镜前放着令黎写给他的信。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伸手拿起来。
信封打开,一片青绿的叶子掉落到桌案,竺宴没有理会,长指将薄薄的信笺展开。
风吹过,信笺簌簌抖了抖,娟秀的字迹在清晨的天光下分明且美好,就是内容实在一言难尽。
君上:
见字如晤。
一别数日,我时刻思君,君思我否?
定然是否。
细细想来,自你我初见,诸多扰攘,君至今还不知我的名字,而我已然沦落到要写信向君求救。愧也,愧也。
且先容我自我介绍一番。我叫令黎,我不记得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了。但它谐音灵力,想来应是为我起名那人对灵力十分渴求,同时文化程度又不怎么高吧。
我原是汤谷上的一株扶桑木,修炼万年才得以化成人形,但遗憾的是,化形后我又修炼了千年,却仍旧没能开出一朵花来,如今还在努力开花的路上。我的意思是,但凡我能开出花来,我高低也是要随信送您一朵,聊表诚意的。
可惜我实在是力有不逮,所以只能随信附赠一片叶子给您,扶桑的叶子也是很美的。
您看,您还喜欢吗?
您若是喜欢,可否劳驾来章峩救我一回?我被望白仙尊扣押了,原因是您日前用我的坤灵剑杀了明瑟仙子,而望白仙尊是明瑟仙子的父亲。
您若能屈尊前来救我,我在此处向您承诺——
一、待我开花之日,我定将开出的第一朵扶桑花赠与君。
二、坤灵剑也赠与君,从此坤灵便是君的命剑,与我无关。
您若不愿前来,我也不怪,终究你我不过萍水相逢,毫无交情。若无这封信,您甚至不知道我叫令黎,是一株扶桑。
但可否看在我送您一片扶桑树叶的份上,来年清明,为我烧个纸?
令黎拜别。
短短数行字,看得竺宴的唇角越来越高,最后直接被气得笑出来。
你叫令黎,名字不知怎么来的,想来是为你起名那人对灵力十分渴求,同时文化程度又不怎么高?
我不知道你叫令黎,是一株扶桑?
来年清明,给你烧个纸?
“呵。”
竺宴将信纸随意往案上一扔,人眨眼便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