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鳞(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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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公主!真是气死。
此时总算逮着机会,蛮蛮幸灾乐祸道:“仙尊说,魔君冷血弑杀,当年仙神两界几大世家派人前来刺杀,但凡是穿了红衣的女子最后都被他灭族了。”
“只因为她们穿了红衣?”
“谁知道呢?反正穿其他颜色的就没有被灭族,也就自己被打个魂飞魄散吧。”
“……”那这魔君就不仅是残忍了,脑子多多少少也有些问题吧。
还有境尘,令黎忍不住好奇:“境尘如此设计我,难道他就不怕魔君杀了我之后,将他的交觞也灭了?”
蛮蛮上下斜了她一眼:“是仙尊让你穿红衣的吗?”
令黎:“……”那倒还真不是。
说来也是她自己的执念,只因她千年来开不出一朵花,便整日想着以形补形。扶桑花是红色的,她便也整日穿着红色的衣裳,想着说不定哪天她的诚意感动上天,就真的让她开花了。
蛮蛮怜悯地看着她:“你如今已入穷巷,躲是躲不掉的,若是不肯乖乖做你的玩物让魔君喜欢你,你便等着死在他手上吧。”
令黎安静地看着枝头的比翼鸟。
残阳照雪,一阵风吹过她瑰红的裙摆。
半晌,令黎低头一笑:“是,你说的是。”
才怪!
令黎是不知道境尘原身是什么啦,但显然他和比翼鸟一样,都是不怎么聪明的种族。
她已经是木头了,他们竟然比木头更不会转弯儿!
她人形踩了魔君的逆鳞,那她就不会变成原身把自己种在土里吗?
魔君讨厌穿红衣的女子,那她一棵树既没有穿红衣,也看不出是个女子,魔君就是再疯,他也不会无缘无故去砍一棵树吧?
令黎:两个不太聪明的,还非要做出一副已经布下天罗地网的样子。
但令黎并不说破,她配合地做出一副惶惶不安的模样,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比翼鸟哄到了魔域侍从手上,乖乖和其他礼物待在一块儿。
甩掉了拖后腿的,令黎一路避开魔域守卫,往荒凉的地方走。
既然是要把自己种上三日,那自然要找块人迹罕至的地,才不会有人注意到忽然冒出了一棵树。
令黎走到一处院子。
与从极渊的冰冷辉煌不同,这里仿佛不在魔域。厚厚的积雪化了,生出绿色的青草地,一间竹子盖的小屋,院子里几棵葱翠的树。后面是竹林,前面是小溪。
像是以神力劈出的结界,但令黎回想了一下,自己来时并未触碰到任何结界。且这周遭一只活物也没有,从里到外透着毫无人气的荒凉。
那应当是已经废弃了。
残阳很快落尽,黑幕沉坠,院子里无声无息多出了一棵扶桑树,迎风舒舒服服地摇摆着枝条。
唔,躺着就是舒服。
令黎是被一阵磅礴的大风给刮醒的。
她正做着开花的美梦,梦里,她的枝条上开出了大朵大朵的扶桑花,瑰丽娇艳,她正笑得合不拢嘴,忽然一阵大风刮来,将它的花瓣吹得四散飘零,她手忙脚乱地去护。可是护住了这朵,护不住那朵,转眼她就被吹得光秃秃的,一朵花也不剩了。
她悲痛不已,伤心地哭醒过来。
睁眼,便见白日里荒凉没有人气的竹屋光芒大盛,刺眼的白光照进天幕,几乎将黑夜照成白昼,磅礴浑厚的灵力从里面汹涌而出。
令黎的扶桑枝叶被吹得哗哗作响,那汹涌的灵力像是要将她枝叶吹散,连根拔起。这般灵力下,换作别的木灵说不定能原地飞升,可是令黎早已封了自身灵脉,忽然给她这么多灵力,那感觉就像是干枯的木灵陡然间被扔进了浩浩汤汤的灵泽,虽然滋养,可是虚不受补啊!
令黎喘不过气来,想化出人身逃跑,却发现这灵力将她补懵了,她一时竟连人形都化不出。
救命!她怎么这么倒霉!
令黎觉得自己今晚会死在这里,这次不是被天雷劈死,而是被灵力补死!
霎时,扶桑枝叶上落下大片大片的露珠。
那是令黎悲伤的眼泪。
呜呜,为什么她每次死亡都这么离谱!
好在在她被补死之前,那灵力终是停了下来。令黎像溺水被救上岸的人,大口大口地吸气。
露珠又掉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这时她才注意到,竹屋四周的白光弱去大半,白光之上却多出了一个血色的阵法。
不,不是血色,就是血阵。
竹屋内有人在用自己的鲜血为阵,那血液里涌动着精纯又磅礴的灵力,在上空流动成一个血色旋涡,而那旋涡的正中,安静地燃着一盏橘色的魂灯。
是禁术。
禁术逆天,施法者灵力有多强,反噬便有多强。回想方才那阵不受控制的灵力,想来定是屋里的人启动阵法时伤了元神,所以灵力才会刹那间溃散。
令黎还从未见过这种不要命的禁术。
但说起里面的人,命也真是大,竟然连原神溃散都不能让他死。
也够疯,这样了还敢继续。
令黎一时无法化形离开,只得在院子里被迫围观,到最后实在无聊,连何时睡过去的都不知。
第二日醒来,阵法已经结束。
阳光洒在竹屋上,屋后的竹林郁郁葱葱,院前的溪水潺潺。
令黎试了试,经过一夜修补,她的元气恢复,已经能化出人形。
她看了眼那静悄悄的竹屋,有点好奇里面的人还有没有命活。
令黎小心翼翼把自己一路挪到窗边,透过半开的轩窗,看到昨夜那盏魂灯正安静地燃着。白日明亮的天光之下,魂灯橘色的光芒看起来不怎么起眼。
不远处,一名男子倒在地上。
男子一身青衣,满头银色发丝披散,面容看起来却十分年轻。剑眉入鬓,皮肤白得近乎透明,胸口处淌出大片血迹,像雪地里开出了一朵殷红的花。
他躺在那里,仿佛一个破碎的少年,不知生死,却依旧美得惊心动魄。
一阵风吹来,扶桑树叶簌簌作响,桌上那盏魂灯也轻轻晃了晃火苗。
他一动不动。
怕是不行了。
令黎悲悯地看着他:“可惜了你这一身神力。虽然你我素不相识,但既让我撞见了,也是机缘。我便为你诵上一段往生咒,愿你来生好好遵循天道,不要再逆天而行了。”
令黎虔诚地诵起往生咒,诵到一半,却见地上的男子忽然动了动。令黎一惊,连忙闭嘴。
她忐忑地回忆了一遍自己刚才所诵的经文。
——是往生咒,不是起死回生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