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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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意识到这是学校,还有学生下课在讨论题目吧,陈忠海反应过来,豪爽地笑着:“哈哈爸在乡下习惯了。”

    推了陈孟洋一把:“快上课了吧,你快进去把柿子给同学分分,可好吃的,下次爸还给你送。”

    嗓音又不自觉提高了。陈孟洋低着头不敢看路过的同学的眼神。

    预备铃果真打了,与此同时,掩上的后门也被人推开了,一道高大的身影闪了出来,往走廊尽头的厕所跑去了。

    陈忠海下意识看了一眼,心想:嚯,小伙子可真高,手长脚长的,干活的好料啊。

    他继续自顾自同他说再见:“我等会给清酒也送点柿子过去了,你回去学习吧,好好学习,爸和你妈会时常来看你的。”

    陈孟洋回到班上,一骨碌把那个沉甸甸的布袋子塞进了自己的储物柜,不敢让人看到。

    燕城一中的学生基本都是成绩好家境好的,他才刚回到时家,身份摆着呢,不能拿出来,还是找个时间扔了吧。

    -

    自从上次时公馆见面,时清酒都快忘记原主还有个生身父母,直到收到了陈氏夫妇打来的电话。

    上回时清酒拒绝了陈母按捺不住的拥抱,倒是留了个电话给夫妻俩。

    陈忠海说要给他送柿子,问他学校在哪,时清酒让他在川饶大学的小门等着。

    在陈忠海眼里,他和陈妈妈两个人还是比较倾向养了十几年的陈孟洋。他不敢和时清酒说太多话,电话里也有点拘谨,总感觉时清酒身上贵族少爷的气息太重,倒不是骄横跋扈,就是有种让人不敢在他面前说错话、做错事的冷感。

    时清酒下课后往小门口走,远远地看着治安岗旁边有个长相黝黑的人在等着。

    他画了几十年人像,前世还在警局做过辅助抓捕罪犯的工作,能在短时间捕捉每个人的相貌特征,一眼认出来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陈忠海。

    他走过去,陈忠海把一个布袋子递给他:“乡下种的柿子,你拿去吃。”

    相比和陈孟洋的相处,陈忠海此时倒是不由自主收起了自己的大嗓门和粗犷豪放的姿态,站在时清酒面前倒像是在面见什么大官员。

    “谢谢。”

    时清酒打开那个沾了泥巴也沉甸甸的布袋子,里面塞满了个个饱满的柿子,颜色也好看,想来会很甜。

    他眉眼天生凝着霜雪。陈爸爸看着他低垂的眉眼,忍不住心揪在了一起,紧张了,怕人嫌弃。

    “这是自家种的吧?”时清酒问。

    陈爸爸愕然,而后有点慌张地回答:“自家种的,都是土肥养大的,放心!”

    时清酒拿出来一个看了,金黄的柿子有点雨水溅上去的泥巴,在阳光照耀下像是闪着光:“挺好看,应该会很甜。”

    陈忠海拍拍胸脯:“肯定甜的!”

    继而他把手从脖子伸进去往外套里面的口袋滑,摸出来一把零散的钱,看颜色应该有一百也有五十、二十块的,但却努力叠得很整齐:“这是爸今天卖菜和柿子的钱,一共八百七,你先拿着,爸知道你现在应该没什么钱的。”

    那只同脸一样黝黑的手布满了经年累月的痕迹,是辛苦劳作才能形成的勋章。

    陈爸爸的眼神充满了老实的紧张。一瞬间里,时清酒想了好几种可能。如果不收,会伤人心,但是收了,他的心会变得很沉重。

    眼里的紧张化为实在的受伤,陈爸爸有点难为情:“我知道你在有钱人家呆惯了,可能不太适应我们家的条件,上次你躲开不给你妈抱,她回家的路上都是哭的……”

    另一只手在身上又掏出剩下的钱,十几个硬币:“爸没什么本事,就这么多了,你还是先拿着吧,别嫌钱脏。”

    时清酒上辈子是在福利院长大的,现在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伸出手还是从陈爸爸手里接过了拿叠钱,没接那堆硬币。

    “剩下的钱留着坐车吧。”

    看到孩子收了钱陈爸爸反倒快活了,发出爽朗的笑:“没事,我坐乡下你叔叔的大货车来的,等会坐他的车回去。”

    -

    到了约定一起爬山的日子。

    一辆车停在川饶大学靠近地铁站那条路的空旷地带。

    清晨才不到七点,太阳就出来了,阳光明媚。

    毛达坐在suv的驾驶席上,扭头看向身后低头看手机的池闻:“哥,你再催催他,从我们学校宿舍楼扫个共享电瓶很快就过来了吧,时清酒不会睡过头忘了吧?”

    池闻看了手机一眼:“别急,他来了。”

    车窗被敲了敲,池闻给他开了车门,看着时清酒提了黑色的旅行背包一屁股坐了上来。

    毛达扭头,看着刚才时清酒跑过来的方向很疑惑:“你怎么不是从学校里跑出来的?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吗?”

    时清酒下了地铁一路跑过来了的:“我不住校的。”

    毛达:“哦哦。”

    为了不耽误时间,毛达直接开启了车。

    初秋的燕城还不算冷,车里不开空调也很暖和。池闻看着时清酒气喘吁吁地脱下外面的风衣,露出里面的黑色卫衣,宽松版的,但还是隐约看得出胸膛单薄,怕是连胸肌都没有。

    时清酒脸颊冒着着急小跑后的红晕,在白皙的底色上像是一朵绽开的桃花,很好看。

    车厢里祝明和汤一铭也在。祝明坐在中排,回头看着时清酒,眼神有些荡漾和恍惚。

    他对上池闻投向自己流露出沉思的眼神,纳闷地问:“怎么了?”

    池闻沉吟:“兄弟,我看你身体很差,果然带你来爬山是正确的。”

    居然从地铁站跑过来就喘成这样子!

    时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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