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公堂上,几番争论出惊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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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但林知府确实是认为八字相冲就断案不免草率。

    先头案子因印证八字相冲结果胖妇人说张员外给的八字出了差错而陷入僵局,林知府曾问张员外可愿开棺验尸,可张员外一力否决,只求他的孩子能够入土为安,不愿儿子死后还受苦。

    而后又接到疏阁管事报案,林知府这才让张员外去府衙后头候着,再考虑考虑。一起命案若不能开棺验尸,即便真是那媒婆故意牵了八字相冲的案子也不能就此给她定死罪了。

    林知府自认不是包拯那样断案如神,为民排忧解难的青天老爷,也断然做不出在卷宗上写“某媒婆以八字相冲的法子杀了张家一对新婚夫妇”这样的事来。

    白玉堂仿佛早有预料,闻言一笑:“先头所说,林知府意下如何?”

    “徐老夫人的忧虑又当如何?”林知府虽是在白玉堂问话媒婆后心中有所偏向,但依旧有心照顾失了孙儿的徐老夫人。

    与陷空岛相关的另外两起案子白玉堂都出言相问了,可徐老夫人虽失了孙子,也因为师婆一事得罪了白玉堂,竟叫白玉堂几番不管不顾、视若无睹。而徐老夫人所疑之事也不是没道理,叫个身怀嫌疑的人去查哪里还能查到他自己头上去了,指不定就拉出个替罪之人。

    “……”几乎所有人都看着白玉堂的面色刹那间冷了下来。

    生辰八字能否害命白玉堂是不知道,师婆做法能否唤魂白玉堂也不知道,但他来府衙之前展昭那句今日诸事不宜倒是说的实在。

    不过白玉堂还是缓了面色,嗤笑着望向徐老夫人,开口道“徐老夫人也要爷就在这公堂之上当面对质一番,问问那几个拦了黄师婆做法的人可是白爷我派去的?”

    说着白玉堂就望向了老潘。

    老潘可是说那几个人也被押来公堂了,他可就等着当场对质。

    老潘面露犹疑,瞧着林知府点头了,就冲小衙役招了招手。

    “你来问,我看他们改口也快得很。”然而闻言的徐老夫人就差没啐他一口,“还有你那什么花名册,你做了这般狼心狗肺的事哪里会把他们的名字记在名册上,我看你就是居心叵测,早就准备好拿这些鬼东西置身事外。”

    白玉堂愈听神色愈冷,忽的抬手将那本花名册拿了出来丢给徐老夫人。

    徐老夫人没接,但是站边上的老潘却接了,打开一看,哪里是什么花名册,上面写的都是些药材名字。白玉堂根本就是瞧出媒婆并非陷空岛人,也与他素不相识,所以故意讹那媒婆的,哪来的居心叵测。

    “这……”老潘拿着那小册子给林知府看了看。

    白玉堂心中无愧,若那些人当真一口咬死了是白爷手底下的人,忽然被白玉堂说到什么花名册反应定然有蹊跷。林知府是瞧出白玉堂的意图,可徐老夫人却不服气,阴阳怪气地又说道:“本就不是名册上所录,又是你的仆从,自然是你养的好狗,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徐老夫人硬是咬定了是白玉堂害的她孙儿,会有这般反应并不奇怪。但老潘心里头还是忍不住捏了把汗,徐老夫人这话已经算得上折辱之语,白五爷何等心高气傲的少年,再这般下去,就是公堂之上也拦不住他。

    今儿也不知白五爷哪来的耐性,几番周旋,按平素的脾性早拂袖而去。

    “如若那些人并非爷手下之人当如何?”白玉堂轻声说道。

    “如若是又如何!”徐老夫人不肯退让一步。

    话音刚落,老潘暗道一句要糟,白玉堂果如他所料猝然拔刀。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不等老潘反应,白玉堂就将那长刀往徐老夫人跟前一甩,力道重得竟叫长刀的刀头嵌进石板里头去。

    “若是。”他一顿。

    不冷不热的一句话仿佛石破天惊般落在公堂之上,掷地有声、叫人惊愕,而那少年轻狂的意气犹若灼人的火浪滚滚而来。

    “爷项上人头就在这里,你有本事就拔刀来取。”

    满堂寂静,连徐老夫人都面色一震,扬起头来。

    松江府衙内半晌只听有人咽口水之声,无人言语。

    另一头江头潮起。

    展昭蹲在松江边上,远眺江面的芦苇荡是一片喜人的绿色,映着落日余晖金灿灿得好看。可他望着江潮不知为何回头望了一眼,自己也觉得有些莫名。在这个角落里他瞧见的只有江城暮色还有来往的行人,天色已晚,从星雨楼话别也有半个多时辰,展昭也在江头呆了半个多时辰了。

    不知白玉堂去往松江府的府衙是何结果,展昭想了想心中暗叹口气。

    徐老夫人不听辩解,白玉堂走一趟府衙怕是不太顺利。

    且两人之间虽是没有提起,但是展昭却从白玉堂的反应中瞧出他胸口怕是受了不轻的伤,甚至可能阻了内力在筋脉里的游走。若是那位徐老夫人在公堂之上还是不肯放过白玉堂的胸口,伤势定然会加重。

    展昭蹲了好一会儿,大概是觉得腿脚有些不适,起身松了松筋骨,心里还想着入夜至少还得半个时辰。他仰头望了一眼天上隐隐约约透着浅白的未明半月,入夜后江头潮平,还望这月色莫要太过明亮了。

    他正打算在这江头坐下忽的听闻一声马的嘶鸣。

    展昭压着手里的巨阙,闪身避进了芦苇荡中,掩了气息。

    而一个软糯童声响起,口道:“公子为何要来江边?”展昭挑眉果不其然从密密的芦苇荡间缝中瞧见了一个骑着马的粉衣公子,那八九岁的小姑娘就坐在他怀里,乖巧可爱。

    “你可知这江的对岸是何处?”粉衣公子拿着扇子指着江头对岸。

    小姑娘不知,乖乖摇头。

    粉衣公子一笑,忽的摇开了纸扇扇面,神色有些深沉难辨,轻声道:“是藏着巨宝的陷空岛。”

    躲在芦苇荡里的展昭一愣。

    远在松江府的府衙里头,白玉堂盯着那几个被衙役押进公堂的三个汉子也是一怔,口中问:“你们刚说是何人?”

    “那粉衣公子啊。”领头地说道,“他那衣衫鲜亮,用的是上乘的好布料,我记得可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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