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公堂上,几番争论出惊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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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堂话音才刚刚落下,就有人冷冷发笑了。

    “本就是你犯下的案子,叫你个幕后之人去查案,还能查到你身上去?”徐老夫人怒视着白玉堂冷笑道,“便是你不逃,怕是等会也就拉出个替罪羔羊来,好叫你个小人逍遥自在。”

    说到底几人痛失至亲,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会儿是断然不信白玉堂的。

    “谁知道你阴险狠毒之人又会想出什么狡诈计谋,好叫你脱身。”相比起矛头指着胖妇人媒婆的张员外还有闺女儿还好好活着的郭老儿,徐老夫人当真是不惮以恶意揣测白玉堂,心中之恨可想而知,且她的怀疑不无道理,也叫人无法辩驳。

    白玉堂脸色不变,只是望了徐老夫人一眼,那眼底深深沉沉,让人看不真切。但他马上就偏头对胖妇人媒婆问道:“你说你家何人在陷空岛当差?”好些媒婆做的是牵姻缘的事儿,自己却从未成亲,这胖妇人多半指的不是自家那口子。

    “我、我家兄长。”胖妇人小声道。

    “爷记性不太好,陷空岛仆从的亲属逢年过节多是来陷空岛拜年,爷可不记得陷空岛那个下人有你这么个妹子。”这话说的胖妇人整个人都懵了,白玉堂一笑,“兴许是爷记差了,不过正巧,陷空岛仆从的花名册正好爷手里头有一份,”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一本小册子,“你兄长是何名讳,哪里人,做的又是何事你可知晓?”

    胖妇人的身形微微一颤。

    “张员外说是陷空岛人给你作保,应当不是指我几位兄长作保的罢?”白玉堂手中上下掂着那本小册子,嘴角含笑。

    张员外迟疑了一瞬,点头:“确实不是。”

    “爷两个多月不在陷空岛,你可别说你兄长是这两个月里刚来的。”白玉堂又转头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胖妇人,堵得她张口半晌说不出话来,“张员外所信的作保之人又是姓甚名谁?不如爷给你们都查查?”

    “那作保的姓李,确实是陷空岛仆从,听府中采买的小厮说常年在酒家瞧见他,又唤作李三哥。便是他做的保,我想着寻个媒婆做媒的事儿,有陷空岛之名添个彩头也是喜事……”张员外说着说着也无言,恨不得抽那时的自己两大嘴巴子。

    “你可说的是李三?”白玉堂问,“令公子大婚这般要紧的事,张员外就信了一个成日里醉醺醺的守门人做的保?”

    这人白玉堂确实知道,比胡烈还清楚,只是醉李梦里的时间比醒着的都长,若说喝酒误事,被有心人利用搅进了什么糊涂事里也并不稀奇。

    张员外点头,这会儿细想方有悔意。

    一个陷空岛的仆从做的保能有什么可信的,但陷空岛向来名声甚好,那日李三上门也并无醉态,他哪里会多想。再说任谁能想到一个媒婆会自打门面,拉一桩八字相冲的亲事,害了他孩儿性命。

    白玉堂转而对着胖妇人道:“你是那李三的妹子?”

    胖妇人手里扭着手帕,看不出是要摇头还是点头,只是隐隐拿目光撇着白玉堂手里头的花名册还有那漫不经心的一开一合的长刀,终于迟疑道:“我是李三哥认得妹子,都说天下李姓是一家,便结了个缘分。”

    “今日之前你可曾见过白爷?”白玉堂又问。

    “我半年前才来的松江府,两月前与李三哥认作兄妹一事那西市卖酒的老儿亲眼所见,那时五爷不在陷空岛,李三哥平日无事这才成日里往外跑,我又哪里见过白五爷。”胖妇人坦言道,“只是听那位老夫人喊白玉堂,才胡乱猜测的。”

    这几句问答叫公堂之上皆是哗然,纷纷面面相觑。

    若是这般又如何能算得到陷空岛头上去,只能说李三糊涂错认个妹子。

    胖妇人却急道:“白五爷该不会因为我是不他亲妹子就不理会我了罢,五爷和其他几位爷也是结拜不是?”

    “说的好极,结拜哪里算不得亲眷了。那爷问你,他们所说的拉了一桩死媒可是你故意为之?”白玉堂闻言仿佛不恼,连语气也似是平和了几分。

    胖妇人见白玉堂这般神态,心中吁口气,以为白玉堂是听进了她那句,便梗着脖子道:“分明是张员外给我的张家公子生辰八字出了差错,如何能算到我头上。”

    “我夫人亲自交给你的还能有错!”张员外大怒道。

    “这么说来,这八字果真是冲了?”白玉堂问。

    “先头叫人取了张家公子和苏家小姐的八字,又再拿去合,确实是八字相冲相克,不死不休,大凶之兆。”老潘出口解释道,这是林知府先头断案的做法,省的两人争论不休。可没想到媒婆又指着那张家公子的生辰八字说不是她那日拿到的,两人又是几番争吵,案子陷入僵局。

    张家公子的生辰八字是张夫人亲手交到媒婆手上拿去合的,胖妇人当然不肯认自己去合八字的时候出了问题。

    就这么会儿功夫张员外和媒婆仿佛又要扭打在一起。

    白玉堂轻呵了口气,众人只觉眼前一闪,银光半落,而他已经架着刀把胖妇人抡了个圈儿扯到一边。

    而媒婆的脖颈就贴着冰冷的刀锋,吓得冷汗直落,几乎以为白玉堂恼她拿陷空岛名义说事,便要翻脸无情结果了她。她僵着身体也不敢讨饶,只能瞪着一双怨毒的眼睛,心里咒骂张员外不仅打得她鼻青脸肿,还害了她性命。

    可胖妇人没想到白玉堂只留下了一句话。

    “你最好不是满口胡言。”说罢,白玉堂轻飘飘地收了刀,神色瞧不出心思。

    在他白玉堂的刀下还敢睁眼扯谎的人可不多,更何况还是个贪财惜命的市井小民,至少这媒婆未必有这胆子做戏,叫他发现就是一刀。这胖妇人算不得什么好人,但这为了银子故意牵死媒一事还有待商榷。

    白玉堂问话媒婆已经证明了打着陷空岛名头的人不在少数;胡烈虽是他手底下的人但毕竟没有闹出人命,白玉堂两个多月不在松江府,只能说手底下人自作主张,并非白玉堂授意强夺民女。

    他偏过头望着林知府,仿佛漫不经心地问道:“林知府也信区区八字,能叫两个活生生的人成婚当日纷纷撒手人寰?或是说陷空岛处心积虑地要拉一桩死媒?”

    林知府一默,肃然答道:“子不语怪力乱神。”

    此话一出,徐老夫人先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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