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长乐馆,双侠对弈秋色平(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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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话音刚落,窗外就传来一阵喧闹。那天昌镇的县太爷带着衙役和陈家村满村白骨从西巷尽头的密林里出来了,车轮在青石板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沿着安平镇的街巷一路往天昌镇去。
柳眉还未回神,心底倒是咯噔一声。
“五爷可是迎上那送药材的镖队了?”柳眉暗道坏事了,面色却不变,心下抱着几分侥幸笑问。
“……”白玉堂目色冷锐,未有迁怒柳眉,只是将什么东西往地上一丢,提刀翻身跃出了窗子。
柳眉这才软坐在凳子上,手指都忍不住战栗起来。
她深知那几车药材紧要,那一瞬当真疑心白玉堂要活活劈了她。她边上坐着的少年吓得失声,掀翻了凳子,整个人都摔坐在地上。
好半晌,白玉堂的踪影消失得一干二净了,两人才面面相觑,大呼了口气。
“我、我信了。”少年哆嗦着说,这回不敢自称爷了。
他满额的虚汗,两腿软得站不起来。
这什么白五爷是打哪儿来的江湖人,怎如此嚣张跋扈,仿佛要削人头颅还是断人手脚全看他一时心思。说不准看他不顺眼,真就把他舌头给绞了,管他是天王老子也没用。
少年自个儿扶着凳子爬了起来,差点紧跟着摔个狗吃屎。
“小毛头知道五爷厉害了吧,”柳眉舒了口气,瞧着几次没能从地上爬起来的少年,眉眼又展开笑意,出声取笑,“一小孩儿还没大没小地自称爷。”
“你还不是被吓到了。”少年不服气地还嘴了一句。
柳眉不回话,暗道白五爷刚好似将什么东西随手丢在地上了。她来回扫了一圈,没能找到,却被少年一声惊叫差点吓破了胆子。
“头、头——头!”柳眉转头,只见少年指着地上柜脚边大呼小叫。
柳眉也是一惊,却见是个灰白色圆溜溜的东西。她起身捡起来,无语道:“死小孩瞎叫什么,不过是个兽骨骷髅,看你吓成什么样了。”她还当白五爷削了人头血淋淋地拎来了,那多恶心。柳眉托起那头骨细瞧,牙长头扁,应当是虎豹的头骨,还沾着湿泥,不知是从山林哪个犄角旮旯里挖来的。
白五爷怎将这种东西带回来了,不是不喜这些脏兮兮的玩意儿么。
柳眉一向猜不透白五爷那变化多端的心思,他又懒得解释。柳眉干脆将兽骨搁在一旁的柜子上,丢开了此事,待回头白五爷来了自然会处理。
那少年却大吁了口气,坐回桌子边上,想倒杯茶结果两只手都在抖。
他今早才见了满村的骷髅白骨,哪儿能想到窑子里坐坐都能又见白骨,小心脏能不扑通扑通跳么。也真是见了鬼了,他不过是在山林里胡走了一夜,好不容易瞧见村庄想讨口水喝,结果满村白骨都跟向他索命似的趴在门口,吓得他慌不择路,最后还从山上滚了下来。
然后他就被白玉堂一脚踩住了。
他哪儿受过这种罪,腰背胸腹全是口子和淤青,浑身上下哪儿都疼。
少年忍不住自己拍了发抖的手背,强装镇定道:“我还以为那是姐姐的情郎呢,想不到对你也这么凶,还给你塞这种东西。”
他又嬉皮笑脸起来:“姐姐真不考虑跟了我?”
闻言,柳眉明媚神采略淡,不以为意地淡声笑笑, “哪儿能啊,你也不看看这什么地方,五爷的红颜知己遍布天下,哪能看上小女子这等蒲柳之姿。”她戳了戳少年的额头,眯着眼睛戏谑道,“小孩儿不学好,张口姐姐闭口情郎的。你倒是跟我说明白了,为何跟着五爷?”
那长顺镖局运来的药材必是出了差错,柳眉心下思忖,却无意安排人去寻长顺镖局的镖队。白玉堂对她不熟,她却一眼瞧出白五爷一言不发地离去,该是心头有底了。这会儿她干着急也无用,不如先探探这小毛头的底细。
少年给自己倒了杯茶,眉头一挑,干脆道:“他看起来功夫好啊,我想他护我上京。”
“你要去开封?”柳眉顺着话反问,也不等少年回话,她又接道,“想求五爷送你一程,你可得是包拯包大人那样一等一的青天老爷才行。瞧你这小流氓样儿,五爷嫉恶如仇的性子回头就剁了你喂狗。”
“包黑——”少年高声,一口茶呛在喉咙里,“咳咳咳咳——你说包拯?!”
“说起来,”柳眉神色微动,冷不丁伸手地摁住少年的脖颈,眯眼笑道,“你刚才说你是谁来着?”
被拿住脖颈的人僵住了。
远在天昌镇的县衙里,小衙役吞了吞口水,脸贴着发烫的墙面不敢说话。那只摁住后脖颈的手干燥且轻巧,仿佛能轻易折断他的脖子。
那小衙役吓得整个人僵直了,盯着墙面一眨不眨。
“大、大侠好说话,有、有什么要吩、吩咐小的?”小衙役也不回头,结巴又机灵道,察觉到掐住他的那只手暂且无意害他性命。想必是另有所图,不想叫他记住面貌罢了。他心头一闪,更是僵直着脑袋绝不回头,说话都顺溜了起来:“若是要找县太爷,大侠您可得等等,他被另一位少侠带走了。”
来者自然是白玉堂。
他眸中压着冷色,只道:“从天昌镇往三星镇去的官道上弄来的那几箱东西在哪?”
“就左边的第四间厢房呢,包大人带了一位仵作先生去验尸了,其他东西都留那儿了。”小衙役果断交代道。爷爷说得好,小命重要,其他身外之物,留命方能徐徐图之。
白玉堂见小衙役如此识相,正想抬手劈晕了他,忽的提刀一个侧身,长刀的刀锋亮了出来,抵住了毫无预兆刺来的一把剑。
气行静脉,剑锋发出低沉的嗡声。
是把好剑!白玉堂顾不得抬眼,先还刀入鞘避开锋芒,发力震开了那把剑。持剑者武艺高超,竟悄无声息地从走廊另一端抽剑贴了过来,若是他反应慢个须臾必被重伤。白玉堂心知此时心焦,失了平日冷静,因而弱了来者几分。
不过他已认出那古剑巨阙,来者自是南侠展昭。白玉堂向后退了半步,心头被展昭激起了几分气性,腾身跃起,踩着墙壁转身抽刀一横。
这可误会大发了。
展昭心道一句,却没出声嚷嚷。
他原是与陈文聂说话,欲弄清那伙黑衣人的底细,忽闻有人潜入县衙,担心包拯出事才敛了气息摸了过来。借着走廊的拐角半遮半掩地靠近,展昭心道此人背影有点眼熟。未等展昭有个头绪,便见他对那小衙役动手,展昭慌忙拔剑阻止,哪儿想到是白玉堂。
白玉堂这样掩声敛气进了县衙必是有所求,他再喊一声引来一帮官差,别说白玉堂,他自个儿都解释不清了。
展昭连连招架了几招,原要告罪解释,可见他刀法看似毫无章法,实则深藏道理,这好武的剑客竟是忍不住兴致大起,与白玉堂来回比划了起来。一时走刀如书草,剑势重起风,招法游走,运劲精妙之处唯有试者可知。袖藏疾风,刀剑来去不断。展昭又翻腕挑开长刀,向后一跃,竟似只燕子般无需借力也轻松飞上了屋檐,引得白玉堂暗暗称道起来,心中的火气也泄了大半。
燕子飞果然名不虚传,这展昭的骨头难不成是猫的骨头,竟如此轻巧。
且他剑招沉稳,看似招架不住快刀如影,却每一剑都留有余力。
白玉堂也紧随而上,独留那小衙役依旧僵直地站在墙边。瞧见日头晒出两条人影落在墙上,他吓得闭紧了双眼,恨不得就这么晕过去。两位大侠居然在县衙打起来了,他若是不管,回头叫县太爷知道了定会治他的罪。
可是看到的越少,听到的越少,知道的越少,才能活得越久!爷爷一直这么告诫他的!
但是横竖都是死,不如——!
白玉堂在屋檐落下身形,正巧瞧见那个小衙役视死如归转过头,展眉一笑。展昭亦是抬目望去,一时忍俊不禁。
二人动静不小,引来了县衙里的其他官差。就连本在验尸的包拯都被引了出来,一大群人朝着这边跑来。展昭与白玉堂对了一眼,也不知何来的默契,不必言语商议,当即一并朝着县衙外的屋檐飞身而去。
小衙役鼓起勇气一抬头,屋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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