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骷髅地,一夜惊变遭横祸(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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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骨倒下的方向有些古怪……展昭起身,背着白骨转过身子,只瞧见了一面墙,纸糊的窗户缝透着风。

    各家各户的骷髅都是朝外倒下的,仿佛生前都在挣扎往外跑,中毒的话会有这样的反应吗?毒下在何处才会让这一村百姓和官道上的镖队一并中招?且这纷纷向外逃的模样,更仿佛是躲着屋内来的杀手。可那窗户好好关着,没有破窗而入的痕迹。

    总不可能是一道鬼影从缝里钻了进来,是他多虑了?

    此外,将人丢进高热的炼炉里,或是能一瞬融了血肉徒留白骨。但若如此,又是刻意穿好衣服摆成这样,多此一举。行遍江湖的少年南侠一时头大,满脑子胡糟糟的思绪,又是有人刻意给白骨摆成这样混淆视线,又是遭人下毒神不知鬼不觉,怎么也得不出一个方向。展昭自认没有仵作的本事,不能从尸体上得出更多线索,更别说眼前这一堆白骨了。

    若是尸体还好办一些,起码展昭辨得出利刃伤口。

    术业专攻诚不欺人,断案问罪一事比不得捉贼拿奸,他当真是有心无力。展昭敛了无谓喟叹之意,提起剑向外走,心下又念起这天昌镇的知县瞧起来稀里糊涂的,不知可能还这累累白骨之主一个公道。

    长风呜咽,似有亡灵恸哭。

    白玉堂进了安平镇,顺着风望了一眼西边,所念亦是那满地骷髅。

    不过他在想的并非匪夷所思的作案手法,而是动机。

    天昌、安平两镇之人皆知,陈家村地界偏僻,不乏老幼妇孺,其村人可谓是与世无争,如今满村被屠无声无息的只留一村白骨。有何缘由,能令凶徒做下如此丧心病狂之事?!又岂能不叫白五爷心恼惦记,恨不能逮了人剁碎了喂狗。

    白玉堂轻身跃上墙,拎着刀就顺着窗棂熟门熟路地进去了。一双冷目低垂,恰巧对上站在墙外写满一脸目瞪口呆的少年。

    那泥球少年跟了他一路,此时见这白衣刀客迎面露个笑,愣是吓得直哆嗦。

    还没等少年反应过来,有什么朝着他的脸丢了过来。他惊得一闭眼,却发现头发微动,伸手摸下了颗银裸子,显然是楼上的人随手赏他的。

    少年愕然仰脸,脸上竟有几分羞怒。

    但白玉堂依旧坐在窗户上,唇线紧抿,目敛寒煞,又有些漫不经心。少年瞧了瞧,恼羞忘在了脑后,又咕咚吞起了口水,分明还是怕得很。只是他又不走,站在墙下搔了搔耳朵,想起那一村的白骨,白玉堂这煞神反倒不可怕了。

    他不认识白玉堂,但心知此人定是个武功高强的江湖人。他这跟了一路,还多亏白玉堂无意轻功赶路,也不知是否有意照料他这受惊之人。

    少年那圆溜溜的眼睛转来转去,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白玉堂无意理会这满身泥的少年是个什么心思,忽而对屋内道:“爷记得你昨日说是最迟今日正午。”

    柳眉恰巧推门而入,未曾发觉白玉堂悄无声息地回来了,不由一惊。她抚着心口娇嗔道:“五爷您倒是来去吱个声呀,我胆子小,得亏没吓出毛病来。”

    白玉堂只是看着她,也不说话。

    柳眉小心端详了一眼白玉堂的面容,不见端倪,但他抱着长刀未曾放下……这白日里出去心情还不错,这会儿怎么像是恼得很,这位爷的心思真当是难捉摸。她连忙关上门走进来,好声好气道:“五爷莫急,这不还未及晌午么?刚吩咐了个小兄弟前去路上探探,没准这会儿已经迎上了。要不给您开坛女贞陈绍,五爷边饮边等着?”

    正等着白玉堂回话呢,屋外有人敲了敲门。

    “柳姑娘。”

    白玉堂终于将长刀往墙上一搁,随手挥了挥。“哎,来了。”柳眉心下一松,笑吟吟地去开门,来的是送饭菜的阿文。

    “再去提壶上好的女贞陈绍来,就说五爷要的。”柳眉接了托盘仔细道。

    阿文埋着头胡乱点了点,耳坠也随之晃了晃,也不敢乱瞧,这便转身出去了。

    柳眉神色微动,回头瞄白玉堂的脸色,小声问道:“那耳坠子可是五爷寻来的?”这话说的仿佛白玉堂拿着耳坠讨小娘子欢心似的。

    昨儿阿文耳朵上还干干净净的,今儿就戴起成色极好的耳坠。

    白玉堂懒洋洋抬起眼皮,就听柳眉提着裙子跑上前笑,哪有拈酸吃醋之意:“昨夜里去苗府的果真是五爷?苗家的丫鬟说苗老爷丢了银子砸了一套杯子,却怎么也不肯报官。还有哇,听闻苗夫人的一双耳朵给鬼削了,隔壁的姐姐大半夜迎来了苗老爷,听他说了一宿苗夫人现在的模样丑得紧,见不得人,他正念着要休了她。”

    都说茶楼窑馆乞丐居、口信出入无隐秘。她数着纤细的手指,这一夜工夫不知从多少耳报神那得来消息。

    白玉堂听了两句,眉头又松了些。

    “刚丢了银子就来逛窑子,苗老爷不仅心大,手头也挺宽裕。”他一晃神落到了桌边,懒洋洋哂笑。

    柳眉又笑了,转身往白玉堂对面的凳子一坐:“五爷那捡来的一百五十两便是苗老爷丢的?”话虽是这么问,她心头早理清了干系。只是没想到前几日随口和白玉堂提起新来的那个洗衣丫鬟,白五爷就给记心上了,还去苗家削了苗夫人一双耳朵。

    没过一会儿,阿文就抱着一坛酒上来了。

    柳眉单手托着下巴,幽幽打量着阿文,含笑感慨这丫头哪来的运道,竟叫白五爷给她出了一次头。

    阿文岂止其中因果,将酒坛往桌上一放,惊慌扫过白玉堂的鞋面,又急匆匆地退出去,带上门。

    到底是良家小娘子,怕羞。

    思及此,柳眉叹了口气。

    阿文身家清白,约是陈州逃难而来的。她爹命丧途中,她无处可去就在安平镇卖身葬父,进了大户人家做丫鬟。谁能想到那苗秀的夫人发了慈悲,将人带回去两日,转手就将人卖入窑子,还夺了阿文亲母所留的一对耳坠。有说苗氏恼她年轻美貌,勾了苗老爷的心;也有说那玉石耳坠珍贵,鲜能一见,苗氏动了贪财之心。

    红尘女子多薄命,这良家碧玉又何尝不似浮萍。柳眉失神好片刻,捏着自己的指尖,脸色有些发白,忽闻白玉堂搁下酒杯的响动,一时惊醒。

    “差人把楼下盯着的那个泥球洗干净了领上来。”白玉堂没饮酒,提起刀又踏窗走了。

    柳眉诧异地到窗边一瞧,果真有个泥球似的少年正扬着脸盯着这窗子看。对上她的眼睛,他也不怕反倒露着牙齿一笑。柳眉心下新奇,哪里来的小毛头尽盯着窑子,一脸小流氓样儿。她一扬眉,远远望见白玉堂轻身往南边去了,那是往陈州境内的官道。

    卢夫人的那几车珍贵草药正是从陈州来的。

    按理说这会儿也该到安平镇了,怎会一点消息也无。柳眉蹙着眉头,她跟白玉堂说是正午还是宽限了些时辰的,这第一次给白五爷做事可千万别出了纰漏。

    柳眉想了一会,还是起身唤人去逮楼下那小流氓儿。

    哪来的小毛头,胆儿挺肥,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盯着白五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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