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骷髅地,一夜惊变遭横祸(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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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及晌午,天昌镇的百姓远远瞧见了有人高举着“公正”“廉明”的牌子走近了,紧随着是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官兵,还有出巡的幡旗和马车轿子。正是奉旨出巡从三星镇前来天昌镇的开封府包拯一行。早闻包公青天之名,百姓纷纷围堵着街巷,探头一观。
本该火急火燎赶来迎接出巡队伍的县太爷此刻却不见踪影,只有天昌镇的县令同县丞凑上前来,和领头的官兵说了几句,将包拯的出巡队伍迎向县衙。
不仅知县未至,那心系包拯安危的展昭此刻也不在天昌镇中。
县衙内院,陈文聂正局促不安地坐在椅子上,还有个小丫鬟端了杯茶上来给他。他没敢喝,埋着头谁叫都不应,倒是让好几个小丫鬟满脸好奇地挤在窗外打量这个小乞丐。
他在等展昭回来。
展昭和知县带着几个衙役赶去陈家村了。那陈家村处于深山之中,因地界划的古怪,走大路必须要从安平镇绕道而入。当然翻山更快一些,展昭这飞檐走壁的报案人干脆带着县太爷先行一步,陈文聂也暂且留在官府。天昌镇的几个衙役跟在后面追赶不及,只能目送这个看上去瘦巴巴的少年侠客拎走了他们知县大人,眨眼就蹿没了影儿。
知县夹紧了脖子,在天旋地转里哆嗦不出半句,满脸写着二字——
完了。
天昌镇这两年虽称不上风调雨顺,又受陈州大旱牵连,他这政绩委实令人抬不起头。但镇内家家户户安居乐业,他同县令、县丞、主簿和县尉等人这逢年过节上街闲逛时还能得个笑脸。这糊涂日子自有糊涂日子的悠闲,找找鸡、逗逗小孩儿,便是升不了官,此生也足矣。万万没想到,这刚听说钦差出巡的队伍要来天昌镇,他这管辖区域内就出了天大的乱子。
人命案啊!他活到这把年纪都没见过这么多白骨。
知县满脑子阿弥陀佛老天保佑,心里堵着一口气,也不敢说那少侠是吓唬他的。毕竟先头才有密林白骨案,但他又满心希望是哪里弄错了。
怎会如此!
那陈家村虽鲜与外往来……!
知县忽觉身形一晃,脚下踩着了实地,竟是已经到了陈家村。他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近处炊烟袅袅,四下寂静,便是一阵风也没有,村落里并没有遍地的骷髅骸骨,但是有人点了点知县的肩膀,给他指了个方向。
他顺着手指打眼望去,当真一屁股坐下来。
陈家村各家各户的门都开着,一些骷髅白骨正扒在门口,像是要往外爬。头骨仰面朝上,空洞洞的眼眶死死地盯着天,令人倒吸一口凉气。
展昭丢下知县,在好几个院子里仔细检查了两圈,眉头愈发紧锁。
他心里头想的刚好和知县是同一件事。
这可不是什么江湖仇杀或者拐了人装神弄鬼能糊弄过去的事了。
展昭提剑挑了挑那些骷髅骸骨身上穿得好好的衣服,白骨上干净得就跟人死了好些年一样,四周更是不见一滴血。他又不声不响地在屋内屋外转了好几圈,蹲在地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知县如梦大醒,舌头打着结,“这这……”
他半晌才滑着泥爬起身,在村落里来回绕圈、半句话也说不清楚。
密林白骨虽说古怪,叫人猜不透个中目的,但这镖队在官道上丧了命,说是突如其来的江湖恩怨也好歹对包拯有个交代。可这一村子的人无端端地都成了一堆白骨,平头百姓隔着山不知何时糟了屠村,问罪知县还真是一点不冤枉。
知县越想越急,脸白得跟扑了白面似的。
二人在村中静默来去,又过了小半个时辰,上气不接下气的县尉带着官差们终于跑来陈家村。领头的衙役迎面瞧见灰白的头骨在风里摇摆,脚下一滑,险些从村头滚到村尾。
“这怎么可能,前几日我还来过陈家村。”一个衙役喃喃道。
“哪一日?”展昭拍了拍那衙役的肩膀问道。他来得快,问得也突然,先把这群失魂落魄的衙役吓出一声鸡叫。
那衙役扶着胸口半晌,才哆嗦道:“应是、应是五日前。”
“是五日前,有人报案说陈家村附近的山上有恶虎伤人,说是想要官府派人把那恶虎逮住。我和他一块儿来的,当时有个老头上山打柴差点被咬了,好险被人救了。”另一个衙役道。他辨了辨方位,指着一户人家,“就是那一家,那老头还请我吃饼来着。”
展昭投目望去,那户人家大门也开着,不过没有扒着门的骷髅白骨。
“后来我们在附近搜寻了两日,没瞧见恶虎的踪影。”衙役说。
“而且我们几个也对付不了这大虫,大人便贴了布告叫天昌镇和附近村子的百姓知晓莫往深山去,免得误入虎穴。”
说着,又有几个衙役喃喃道:“这难不成真是见了鬼了吗?”
“别胡说……!”
展昭在原地站了一会,又朝衙役所指的人家走去。
知县赶着这些衙役们前后探查起来,又暗自长叹造孽,一则暗恨凶徒残害无辜;二则心痛百姓惨死;三则为自己这项上人头心忧。他还道陈州民不聊生,知州定叫包公铡了,却不成想自个儿才是钦差南下第一个拿来祭刀的。
“大人,”一个衙役跑上前来,满面不忍之色,“数清了,十八户人家,一百零七具尸骨,人数和衙内所登记的对得上。”
知县张了张口,似乎想再问一句“当真”,却又什么话都没说,挥手让他们收殓尸骨。
说不定不是如此呢?短短五日不足以让一村子成了白骨骷髅地,说不定也是拐了人,再用何处挖来的白骨充人头装神弄鬼……并非全无可能。
只是这说法也太荒谬了。
拐了一村老少妇孺,还将人骨一一寻得对应,布置成村中模样……太荒谬了。
站在屋内的展昭摸了一把桌上的油灯,已经烧干了。桌上还摆着饭菜和四副碗筷,与其他人家一样,至多不超过三日。进村时还瞧见谁家炊烟袅袅,大约是昨夜里尚有人生火做饭,意外突然,未来得及灭火……所见种种,都在同来者无声诉说一个答案。
一个令人心寒的答案。
人死了。
陈家村也好、长顺镖局的白骨也罢,都不是乱葬岗上的孤魂野鬼无名尸。他们死了,一百零七个村民与一整个镖队的人因飞来横祸而死,一夜之间化为白骨,唯一的问题不过是不知死因。
展昭偏着头,盯了那桌子边上的白骨许久。
那具骷髅穿着寻常的粗布衣衫,不过瞧得出是个小娘子,这身量或许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她倒在地上,头骨亦是仰面朝天,手臂向前伸着,似乎曾奋力向外挣扎着爬过逃过,向着门外渴求过一线生机,不得瞑目。
展昭蹲下身去,手掌轻轻抚过白骨的头顶。
毒杀?江湖上能人异士众多,或有奇毒害人。他心下猜测,又暗自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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