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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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祐五年三月,清明刚过不久,江南一带也结束了连日来的绵绵细雨,迎来了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枝头前些日子才抽叶的绿芽儿已是喜人的嫩绿色,沾着圆滚滚的露水,看起来鲜翠翠的,一派生机盎然。

    西湖畔,三三两两同行的几人或是粗布衣衫,或是文人素袍,面带笑容,神色惬意。

    或更有甚者于湖中来往画舫中,身着锦衣、半倚栏杆,或搂着几个佳人,或摇着一把折扇,青山绿水听小曲,家国天下皆笑谈。

    也不知何时起,那些个怀抱琵琶的美人纷纷瞧着岸上出神,眉目间脉脉含情。

    几位公子哥见此景,神色似要嗔怒,扭头却也是一愣。

    岸上,一身形挺拔,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牵着一匹马缓步而来。

    只见他交领右衽,快靴长袍、一身靛青,看起来温和沉静、斯斯文文仿佛书生,却是手拎佩剑,气宇轩昂。最有趣的是他面带侠气却总有三分笑,丝毫没有凶悍匪气,令人可爱,也平添几分好感。

    那年轻人仿佛一点儿也没注意到周遭之人对他的细细打量,独一人往断桥桥亭而去。

    画舫上的美人们不由惋惜地垂下眉眼,扯着帕子咬牙跺脚,暗送的秋波竟是都喂了个不解风情的呆子,倒是逗笑了几位公子哥。无人能知,这面容清秀俊朗却被认定不解风情的年轻人,正是江湖老生也大为佩服的,南侠展昭。

    现在不仅仅是南侠展昭了。

    江湖人皆知早些个日子展南侠献技耀武楼,换来了四品御前带刀侍卫的红衣官袍,吃起了官家饭,还被那高高在上的天子戏称身清骨秀、好似御猫。

    此事江湖中人褒贬不一,有大骂展昭成了朝堂走狗的,有叹其年轻好运的,羡慕的嫉妒的也比比皆是。江湖与庙堂向来关系紧密,不分你我。只是江湖人多少有份洒脱,庙堂者总会重几分律法,难说哪个更好些,相互指骂也是稀松平常,自然,明里暗里骂完仍是笑面逢迎、往来如旧。而今江湖人投身庙堂,也不见得是独一份,众豪杰口中念叨的不过是一句,耀武楼前天子誉、草莽南侠成御猫……这跳得也忒快了。

    谁也不知,展大人上任才几日,便告假两月还乡祭祖,而后竟跑到杭州来了。

    常州离杭州虽算不上远,但也算不上近,展昭自然不是饭后遛马,闲逛至西湖的。此事,还要从他家那老仆说起。

    “少爷您年纪也不小了,夫人定是念着您好。”展忠每每提起这事都是这样开头的。

    “您早些带回一位少夫人,早日了了老爷夫人的遗愿,也早日了了老仆的心事啊少爷。”

    那展家老仆展忠总是心念念着展昭早日成家,想着如今展昭都能在官家面前露脸,身边却总是少了个贴心人,唠唠叨叨、聒絮不休。展昭当真是无可奈何,方才在上坟祭祖次日便急匆匆地逃家远行,说是约了好友,却叫展忠误会他此番是对他所言之事有所打算,笑意盎然地送展昭出了门。

    说得倒是轻巧,贴心人哪是嘴巴一碰就能变出来的。

    展昭望着碧水湖畔走神,心下却是不以为意。

    也罢,叫忠伯高兴些日子也好。忠伯本就是展家家生子,说是忠仆,数年照料却同养父无异。只是来杭州游玩已有数日,就此打道回府听忠伯念叨又实在头大。

    “展兄?”

    展昭一个晃神。

    “展兄作何想法?”嗓音清澈、貌似少年的年轻人一脸迷惑地瞧着他。

    “……丁兄有何指教?”展昭轻一扬眉,虽未留神眼前人言语,倒也不见尴尬之色。

    这年轻人姓丁,名兆惠,与展昭相遇于此也是一件巧事。

    昨儿个这西湖堤岸有一老人落水轻生,巧叫展昭碰上了。展南侠此生天不怕地不怕,一身武艺便是刀山火海也闯得,奈何一下水就真的跟只猫儿似的,扑腾两下,人就没了。果真如官家所说恰似御猫不通水性,纵是刀枪棍棒武艺精绝,在水下也是黔驴技穷。

    幸得那轻生老儿命不该绝,被一路过的少年渔郎轻轻巧巧地救了回来。

    那时展昭哪儿知山水有相逢,少年渔郎正是丁家双侠之一丁兆蕙。

    如今这江湖后生中,有三侠闻名绿林。

    南有展昭、北有欧阳春,二者威名显赫,紧随其后的华亭双侠也是侠肝义胆、本领高强。这松江府华亭县茉花村离杭州极近,在此偶遇不足为奇。

    “……”丁兆惠瞧着脸嫩,犹如束发少年郎,满身富贵气象,可算来年岁及冠,又在江湖成名已久,自然不是什么不通世故的毛头小子,又笑呵呵道,“能与展兄在这西湖畔一遇,心中欢喜,想着家兄与展兄也是有点渊源,不知展兄可否赏脸茉花村一聚?”

    松江府……茉花村啊。

    展昭神色有些微妙,却未露端倪,双手抱拳应了一句:“久闻双侠大名,能与丁兄一会自是有幸,是展某多有叨扰了。”

    方想要瞌睡,这送枕头的就来了。

    不过这丁兆惠的胞兄丁兆兰何时与他有过什么交情?

    展昭瞧出丁兆惠目色闪烁,不知在打着什么小算盘,也只是揣着明白装起了糊涂,淡然一笑,并不点破。

    松江府在江湖上颇为有名的就俩地,其一便是这茉花村。

    落日余晖浅洒松江,将水面染出艳丽又柔软的色彩。远有帆影点点,渔歌荡漾,近有江波沉醉,鸿雁清鸣。

    松江的芦花荡为界,一小舟顺着江流而下,悠悠荡荡地划进了荡北的茉花村。

    舟上二人先后登岸,那满面英气的年轻人且同来客比划着,似在介绍,那蹦上蹿下的模样活脱脱一只闲不住的泼猴。来客顺年轻人所言抬目望去,见四周密林丛杂下,一个个浓眉大眼、阔腰厚背的大汉皆在规矩练武,可见丁家庄气派。

    不过……

    展昭听那丁兆惠几分自得地讲起这茉花村,炫耀的神色溢于言表,全然少年心气。说是个江湖侠客,倒不如说更像是不知忧愁的富家小公子。思及丁家本就是将门世家、底蕴深厚,展昭便也猜得丁二侠在家中境况。

    不多时,两人穿过树林与青石鱼鳞路,迎上那台阶上所立之人皆是一愣。

    来人正是丁兆惠那大了一个时辰的哥哥,丁兆兰。两人乃同胞双生,自然面容相像,只为兄者为人沉稳,其弟则活泼率真,脾性截然相反,各有各的特点。

    展昭与丁兆兰见过礼,却见丁兆惠与丁兆兰耳语几句,不由得眼皮一跳。

    按理说,他身无长物,又与双侠素无故交可言……当是无甚可谋算的。

    展昭眼观鼻鼻观心,不动声色地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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