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腰(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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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提着药材从医馆出来的时候,没想到碰上了王晟。“王大人,您也来瞧郎中吗?”唐姻关心道。
王晟摇摇头,指着对面的酒楼说:“我与大人在此用午膳,方才正巧瞧见您与夫人进了医馆。”
唐姻顺着视线看过去,正撞上宋昕低垂的目光,宋昕坐在对街二楼廊边的四仙桌旁,微风掀起他青色的衣摆。
唐姻隔着街,屈了屈膝盖,宋昕则微微颔首,算是遥遥还礼。
王晟继续道:“此处离府衙很近,酒楼内还有许多同僚,大人便不请二位进去一叙了,央我过来知会姑娘一声,等他这边公务处理完,过几日姑娘可随大人一道回苏州府,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唐姻应下了。
算算日子,婚期将近,她的确也该回宋府了。
婚期就定在这个月的二十八,就算如今船运发达,沿着大运河走水路也要走上一段时间。
宋府是苏州府、乃至江南一带有名的望族。长房嫡孙娶妻,必然是要大大操办的。婚前,她必定有许多事要准备。
回到家中后,她母亲自然也提及了此事。
若是过去,唐国公府一定会出一份丰厚的嫁妆,可如今,竟是什么也拿不出了。唐国公夫人很是失落,总觉得对不住女儿。
四天后,刘教师来此接唐姻回程。
唐姻较上次与母亲分别更为不舍,眼眶里噙着泪,拉着母亲的手:“我不想回去,我不想嫁人,让女儿留下吧,我想照顾母亲。”
唐国公夫人只当唐姻恋家娇嗔,并非真意,细声哄道:“母亲身子不好,加之家中贪了案子,无法前去观礼,待到一切妥当之后,我再去苏州看你,你安心去。”
合上车帘,车轮滚动,看不见母亲的脸,唐姻眼眶里的泪才大颗大颗地无声落下。
香岚也不知该如何哄她,默默地为唐姻拭泪,小声说:“小姐莫哭了,等下还要见三爷和王大人他们呢。”
唐姻点点头,止住了泪水。
很快,到了码头。码头上的人不多,一行人上了船,时辰一到便起了锚。
唐姻心中烦闷、失落,避开众人独自上了甲板,望着水面出神。
她自责不已,三个姐姐远嫁,她是唯一一个能照顾父母的女儿。可父亲涉案至今,她除了担忧只剩下无能为力,母亲重病,她也无法尽孝膝前。
今日,她对母亲说想留下并不是漫无边际、不经头脑的言语,乃是真心实意的。
至于能否嫁给表哥,于她来说,其实并不重要。
可是,就算她留下又能如何?徒增父母的烦恼罢了。也不知父亲现在的情况如何了,是否真的有郎中为他瞧病。
船头冲击着浪潮,将水面劈成两半。凉风习习却吹不散忧思,风声擦着耳边经过,夹杂着衣袂破空的猎猎声响。
唐姻闻声回头,宋昕正负手立于她身后不远处,也不知站了多久。
“三表叔,您怎么出来了。”
宋昕往前走了几步,与唐姻并排站在船头,隔着一臂有余的距离,状若无事地看着她。
唐姻那双细嫩的手紧紧扶握着栏杆,由于太过用力,指甲的边沿紧绷出一道浅浅的粉白。
宋昕忽然想起他在京师收养的那只雪白的幼猫,红红的眼圈,缩在路旁的杂草中独自舔舐着伤口。
他收回视线,语气很轻,几乎淹没在风中:“昨夜,郎中已经给唐国公瞧了病,地牢内的嫌犯都发了棉被。”
唐姻未曾想宋昕会特地与她说起这个,先前在地牢的时候,三表叔能向高大人提议此事,她已经满心感激了,万不敢再朝三表叔追问父亲的情况。
如今高大人答应了此提议,三表叔在这其中定是起了不小的作用。
“三表叔,我……”
唐姻想向宋昕道谢,可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她已经谢过宋昕太多太多次,那个“谢”字,到如今竟显得颇为苍白无力。
宋昕道:“你不必如此,此事没必要放在心上。我此举,并非为了唐国公,之前便说过,地牢内关押的是嫌犯而非罪犯,我只是依律行事。”
宋昕的语气泛泛平素,唐姻分辨不出几分真、几分假。只是宋昕这样说,的确让她舒坦许多。
春暖花开,碧空万里。
几日行船,一行人又回到了苏州府。
下了船,众人思乡心切,都嚷嚷着行船太慢。
而宋昕却觉得,这趟船总是走得太快,快到总有些东西如流沙一般难以抓住,只能眼看着从指缝间溜走。